入了浅浅的睡眠。
只睡了一个小时左右就醒了。这种像是胃被勒紧一样的感觉是饥饿的原因吧。这么说来,昨晚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虽然没那个心思,不过是时候该吃点什么了。
慢吞吞地站起来,来到厨房看了看水槽下面。本应在附近的超市趁着打折买来的杯面一个也没剩了。我扭了扭头。记得至少还有五个啊。总觉得最近健忘得很厉害。是不是酒喝多了?
我打开冰箱的冷冻库,看看有没有剩下的面包,然而只有杜松子酒和保冷剂这两种物品。试着窥视制冰皿的下面,不过,除了冰的碎片以外什么都没找到。
一开始就没期待冷藏库。从半年前开始,那里就变成了啤酒储藏库。自己嫌做饭麻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除杯面,便当和冷冻食品以外的东西都不买了。
尽管如此,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小菜。
这样期待着,我打开了门。
异物存在于那里。
保鲜膜盘子里漂亮的装着莴苣和西红柿沙拉。
「不吃点正经的食物可不行哟。」
并附上了这样的手记。
决定了购买〈lethe〉,最初开始打工的职业是加油站的员工。一个月就被解雇了。接下来开始在饮食店打工。这里也是一个月被解雇了。哪一边都是态度不好的原因。要说是哪方的话,应该不是对待客人而是与同事的接触方法有问题。只要工作做好就没问题了吧,这样的态度好像很让人讨厌。
由于知道了不适合持续和同一个人接触的工作,因此在一段时间内通过大学生协会介绍的日工工作挣钱。但是这里也有这里的不好,每次都要和初次见面的人从头开始建立关系很麻烦。虽然总的来说交流能力有人际关系的构筑能力和维持能力,但我好像没有平均的共同拥有这两种能力。
正苦恼于有没有和麻烦的人打交道无缘的工作时,正好看到附近的出租录像店贴出了打工募集的布告。试着应聘了一下,没有面试就被录用了。大概是没有除我以外应聘者吧。
在现在的出租录像店中,这种店铺是很少见的,是个体经营的小规模店铺。内部装修、外部装修都很破旧,看上去随时倒闭也不奇怪的样子,但因为多少还有一些好事的固定客,多亏如此才能够勉强维持下去。或者可能只是因为小财主的兴趣而不考虑收支的店。店长是一位年过七旬、寡言少语的谦恭的男子,经常叼着不带过滤嘴的香烟。
客人非常稀少。那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还会用出租录像店的,也就只有老人和一小部分录像爱好者了。说起来,现在这个时代有多少人会拥有录像带播放机之类的古董呢?年轻人每月来一次或两次,其中大部分只是来嘲笑的。
因为都是温顺的客人,所以工作很轻松。可以说忍受困倦是最好的工作。虽然工资很低,但是对于不想要同伴、干劲、提高技能的我来说,这大概就是理想的职场。
虽然两个月之内我就攒够了买〈lethe〉的钱,但我知道只要有了闲暇时间,酒量就会增加,所以后来我也一直在那里工作。也有单纯是心情好的原因。从过去的时代残留下来的那种寒碜的空间,不可思议地使我的心平静下来。虽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但有一种「这里的话我可以被容许存在」的协调感,想着要不要在这种地方寻找自己的居所。
今天也没有客人。我呆立在收银台边忍耐着哈欠,边茫然地思考着今天早上在冰箱里找到的东西的含义。
手制沙拉,附带手写的笔记。
假设昨晚发生的事是梦的话,那么料理和笔记都是出自烂醉的我之手。也就是说,到变得神志不清为止,酒后吐到胃变空之后用了3小时艰难地走回公寓。在那之后用不知从哪里筹来的莴苣、西红柿和洋葱制作了沙拉,用干净的保鲜膜包好放入冰箱,洗净收拾好烹调用具后,用女孩子一般可爱的笔迹,给明天的自己留便条后就寝,之后就忘记了一切。
如果这不是做梦的话,那么料理和笔记就是出自夏凪灯花之手。也就是说,原本以为是义忆的记忆的很大部分其实是真实的,夏凪灯花这个青梅竹马其实是实际存在的,偶然搬到了同一间公寓的隔壁后,不辞辛劳地照顾着醉倒的我,甚至连早饭都给我做。
无论哪个假说都是一样的愚不可及。
难道没有更实际的解释吗?
经过深思熟虑,我终于想到了第三种可能性。
想起了前天江森先生说的,伪装成旧识来接近目标的欺诈师的事情。
『最近非常流行这种古老的诈骗手段。据说孤独的年轻人最容易成为目标,天谷也有可能被他们盯上。』
比如说,我的义忆的内容以某种形式从诊所泄漏的话?
如果那个情报,传到怀有恶意的第三者手中的话?
与幻觉说和实在说相比,这个假说多少有点真实感。欺诈说。昨晚相遇的与夏凪灯花一模一样的女孩,不过是为了骗我而由欺诈组织准备的冒牌货,扮演〈夏凪灯花〉这一义者的陌生人。
当然这个假设也有漏洞。不如说尽是些大漏洞。如果义忆的登场人物突然出现在眼前,无论是谁都会比起高兴先感到奇怪。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是不是谁打算陷害自己——如此警戒着。那种程度的事,对方也会预测到的。假装是实际的旧识还好,特意装作义忆的登场人物根本没有好处。仿佛是在说请怀疑我。
不,或许我低估了人的潜在愿望。据江森先生说,受欺诈的名叫冈野的这个男性,在不断被实际不存在的同学说『你是我的同班同学』的期间,就相信了那件事不是吗?
虽然江森先生推测『希望她说的是真的』这一愿望促成了记忆的变化,但如果说这种心理倾向是一般性的话,的确,与其说义者是老朋友,不如说是适合欺诈的题材。为了填补由程序的深层心理分析成为浮雕的精神的缺陷,用义忆技工士的手描绘出的栩栩如生的义者,看上去就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