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很犹豫要不要点头,但是真央哥目不转睛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开口。那副模样让我觉得他和白星同学好相似,好像什么事情都愿意听我说。从这一点来看,他们两人果然是兄妹。
况且,回到原点想一想。
光凭我一人什么也办不到。所以,我要抓住所有向我伸出的援手。
「其实……」
我简单扼要地说明了这次的事情。
「既然如此,就得先解决另一个闭门不出的家伙的问题了。要不然,那个小不点恐怕也没法跟绘马和好。」
真央哥针对现况,做出和鹰见同学相同的判断。
「──好吧,我就教你如何让女人听自己说话吧。」
然后,这个魔王露出野兽般狰狞的笑容。
听天气预报说,今晚是今年梅雨季的最后一场大雨。
训练室里只点了小灯泡,灯光昏暗。在风的吹袭下,大颗雨珠不停敲打著排列在墙上的小窗户。
我敲了鹤姬同学的房门。
没有回应。
但是,我知道她在里面,而我必须跟她说话不可。
我敲门并等待,重复两次后便直接进到屋内。
房间里,鹤姬同学和昨晚一样,在床上用毛毯裹住自己。
「……房间不能上锁这一点真令人讨厌。」
一道细微却充满强烈拒绝意味的说话声响起。
「我说过,我不会再听你说话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呢,学长?」
那是努力压抑怒气的声音。
可是,我不能就此回头。我继续往房内走去。
「……你不要过来。请你出去。」
鹤姬同学的怒气指数不断上升。尽管如此,我还是往前走了一步。
枕头「啪」地砸在我身上。
「我再说一次,请你出去,不然我要生气了。」
战斗状态。这招好强大。如果是昨天以前的我,大概会垂头丧气地回房去吧。
但是,如果不稍微惹她生气,就无法使用「那个」了。
最适当的时间点,位在冷静的怒气和熊熊燃烧的怒气的,正中间。
「请你出去……!」
点火。身穿睡衣的鹤姬同学下了床,站在地板上。
「请你出去!我不想再听你说那种表面话了──!」
爆炸。那是化学上最不稳定的状态。我立刻采取真央哥教我的「那项行动」。我砰地把手撑在地上,扬起头──
「求求你,拜托你听我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跪下的同时放声大喊。并且一边把头「咚」一声地撞上地板。
与地板撞击的声音响起后,房内变得一片安静。
在寂静到甚至可以感觉到寒气的房间里,只有嗡嗡嗡的耳鸣声响著。额头好痛,我用力过猛了。但是──
「请……请你不要这样!你在做什么啊,学长?」
抬起头,鹤姬同学的爆炸已无影无踪。
「你……你这样让我很困扰,那种行为……!那个……请……请你不要这样!」
我所做的事情是恳求。是立场极弱的人所做的事情。然而,鹤姬同学却反而露出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表情。
『──我来告诉你女人的一种习性吧。』
我想起真央哥的话。
『女人会本能地讨厌当「坏人」。因为在原始智人的聚落里,雌性被当成坏人,就等于会遭到其他雌性排挤,然后死亡。但如果是雄性,就算是坏人,还是会站上打猎或战争的前线,最坏也会被当成用完即扔的棋子,成为聚落的资产──女人的本质是协调,所以女人会本能地避免成为坏人。』
所以要下跪。真央哥接著说。
『──没错,这种时候就是要下跪,为你所做的事情,表达过多的歉意。只要你完完全全地彻底投降,她就没办法再继续责备你。因为攻击举白旗投降的人,是坏人才会做的事情。啊,对了,你要假哭也可以喔。』
这个嘛,我是不会哭啦,不过说到这是否为女性特有的习性,我也抱持严重怀疑就是了。
重点是眼前的鹤姬同学。
没有追击。她一副畏缩地,犹豫著不知该采取何种态度才好。
也就是说我勉强得以留在这里了。说不定,她会就这么冷静下来听我说话──
「不要……我不要听你说。什么跟什么嘛……那种胡闹的道歉方式……」
可是真央哥也说了,事情应该不会发展得那么顺利。
『但是呢,这个下跪不过是为了踏上对方的相扑台,在开幕时所使出的奇袭招式罢了──好了,接下来要开始正式互殴了。那句话要来喽。』
真央哥的话掠过脑海的同时,鹤姬同学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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