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决定了,我要以去美国念大学为目标。」
被子弹击中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即使在将要中弹的瞬间凭著本能感应到危险,子弹仍在身体完全反应过来之前贯穿肉体。
「我可能没有跟你提过,其实我一直都很仰慕坂町学长。但是他去了好远的地方,距离远到遥不可及。可是你教会我有志者事竟成这个道理,而且还是在短得惊人的期间内。所以,我决定毕业后也要去美国。这都要多亏你从背后推我一把,我真的很感谢你。」
无法呼吸。但是我脑中依旧残存著猪熊同学教我的笑容,鹰见同学教我的聆听对方说话,以及真央哥所说的保持从容。
「这……这样啊……我也好开心。」
我使出几乎要将脸上肌肉扭断的力气,堆起笑容──从位子上站起来。
「对……对不起,难得跟学姊聊天,但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情,今天就先告辞了。」
「是……是吗?还真是突然啊。」
这已经是我现在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无法呼吸。为了从水底浮上水面,我朝著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走去。
我打开门。可能本来就半开著吧,门滑顺地开启。
不知为何白星同学人在门后。她发出「啊……」的小小惊呼,僵在原地。
「────!」
我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就径自奔上走廊。奔跑──一味地跑。我冲出校舍,不停狂奔。就跟那天傍晚在学生会办公室,逃离抱著坂町学长照片的玲花学姊一样。
现在的我比当时更加绝望。对她这个全校第一的才女而言,那本来就是只要努力,即便是国外也能伸手触及的距离。而我──
「呜……呜呜……」
从之前就一直压抑的泪水,终究在我来到国道的斜坡时夺眶而出,于是我躲进斜坡旁的小公园里。
好难受。努力全都白费了。但是等等,这真的是我自己所做的努力吗?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听从那些人的话而已。
「……龟丸。」
我进到公园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一回头,只见白星同学背对著夕阳站在那里。
「那个……其实我在你开门之前就因为好奇偷看了。」
然后她垂下布满阴影的脸庞……
「…………是我的错吗?」
若是平常,我一定会立刻否定那句话。然而现在是最坏的时间点。
无处发泄的悲伤扭曲了思考与逻辑。
这不是我一开始决定的事情。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时──
「…………对不起。」
白星同学用小到几乎要消失的音量说完,便捂著眼睛转身跑开。
来不及了。我来不及告诉她「不是你的错」。
就这样,我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