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的愿望,当然会在意。
她边用手指卷着发尾把玩边说:
「嗯,是可以啦。可是你有一千圆吗?」
「请给我。」
她抿起嘴,表情转成四方形的扑克脸,递出一张千圆钞。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是个没出息的大人?」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靠。」
积极正向、积极正向。我把收下的千圆钞塞进长袍里。
「既然这样,你顺便把这本笔记带过去吧。毕竟没有这本笔记就伤脑筋了。」
她把一本跟桌上教科书放在一起的笔记递给我。
「这是你之前在看的,便当小偷写的笔记吧。」
「对。」
竟然要别人帮忙把自己擅自偷来的东西还回去,这人到底有多夸张。
「话说要怎么进去他家?说明原因后光明正大地进去?」
「可以用钥匙开门。」
她从抽屉拿出钥匙交给我。
「钥匙是尸体消失之后留下的。」
她解释的意思似乎是,就用这把钥匙吧。
「因为讲好是做晚餐,记得在接近晚餐时过去。腰越同学家好像是双薪家庭,父母应该都不在家,但现在状况怎样我不清楚,毕竟他家小孩失踪了。」
「嗯,父母应该很担心吧。」
嗯嗯,那个姓腰越的据说是变成花消失了。这就是在红色树果效力下存活的人享尽天年后的结果。但我自己还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或许,我自己其实真的一次都没有死过。
「我会先看看情况再上门,毕竟穿帮了不太好对吧?」
「是没错。」
「对那个透明人也是一样。」
他几乎没有方法可以干涉这边,彼此的联系很容易因为这边的一时兴起而断绝。我想他的心情,应该跟漂流在见不着陆地的大海上一样吧。
在那样的地方看到的远处光明,究竟能产生多么强大的救赎效用呢。
我想着这些,察觉她的目光。
「是说你很有精神耶。」
她瞥了我一眼后说道。我有点难以判断她是抱持肯定态度,还是有点想咋舌的感觉。这种时候,我都会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回话。
「我很好啊。」
我像做体操那样弯起手脚,她立刻别开目光,打算离开房间。我跟着她身后走,她转过身来提醒我:
「我刚才叫你傍晚再去。」
「我只是要送你一程。」
我推着她的背,她表现出非常厌恶的态度,让我更想多推几把。
「你不要随便离开房间,你要知道你是未经主人同意的食客。」
「这个时间,令尊和令堂都已经出门了啊。」
她叹了口气。
「你挺清楚别人家的状况嘛。」
「哇哈哈。」
我笑了,但看我这样不顺眼的她当然没有笑。
我就这样跟着她一起走下长长的楼梯,光是这样上下楼梯就已经算是不错的运动了。走下楼梯,声响似乎会像渗透进来一样增加;爬上楼梯,又像是把这些声响遗忘在原地。所以尽管不方便,但我可以理解想要住在高处的理由。
「你是孝顺的女儿,不会让父母伤心。」
离开住宅区,我想到对她的评语,脱口而出。
她一开始先睁圆了眼睛,然后一副厌恶的样子绷起脸,最后自嘲地说:
「我想我父母不会离谱到,知道自家小孩是杀人凶手还不难过。」
「有一对好父母的你也是个幸福的小孩,双赢。」
我比出双V手势,却换来她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小心车子啊。」
她面向前方,缓缓甩动右手。
「太阳很大耶,你需不需要帽子?」
我问她需不需要戴尖帽,却被她忽视。她的头发那么黑,不会有事吗?
不过既然她不要,我就自己戴吧。宽广的帽檐遮去斜斜射下来的阳光,不过我感觉得到黑色的衣服正在吸收阳光,我早晚会被蒸熟吧。
「傍晚再去啊……在那之前先睡觉吗?」
我心里想着该做什么才好,并在住宅区东绕西晃,然后好像幻听到「不要穿成这样乱晃啦」的斥责声音,于是找了处阴影躲进去。抬头看看住宅区,总觉得回去也没事可做,而且爬上六楼不是一句麻烦就能了事。天气这么热,我很可能会连同衣服一起融化。
反正我都已经下楼了,于是决定到镇上随便晃晃消磨时间。两百圆好歹买得起自动贩卖机的饮料,公园也有水喝,这世界真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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