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所以只能静静地等待。
窥探一下房里,一条与充满世间的明亮光芒偏离的微暗走廊直直往前延伸而去。
七里的母亲将手指抵在嘴边看着我,仿佛在评估什么。
过一会儿,她以一句「好吧」开头,接着说:
「其实我女儿好几天没回家。」
「咦?」
其实我知道。曾几何时我也变得可以这样面不改色地说谎了呢。
想起父母竟会为了这样的我而高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然后,她昨天总算回来了,结果一直在房里发呆,跟她说话也无法继续下去。问她有没有怎么样,她只会回答我『没事』……」
「是喔……」
「问她事情总有一种抓不到重点的感觉,她回应得有点尴尬……」
七里的母亲好像难过得快要啜泣的样子,叹息着说道。我边心想「想也知道是这样」边脱了鞋,将鞋子摆正放在七里的鞋子旁边,有种要绷紧神经的感觉。
「打扰了。」
「嗯。」
「我稍微看看她的状况……」
言下之意就是我马上会离开,但七里的母亲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如果是朋友来,那孩子可能会比较平静一点吧。」
「会吗?」
「我家孩子常常提起你。」
「……我吗?」
不是稻村?
「比方又输给你了,好气人之类的。」
「哈哈哈。」
完全没有出乎意料的部分。这就是我熟悉的七里。
至少在那个时候,七里认定我是敌人。
今天她会怎么看待我呢?
我经过走廊的时候偷偷看了客厅一眼,发现一架钢琴。七里难道会弹钢琴吗?现在想想,我对七里的认识确实不多,却下手杀了这么一个人。
如果我能多了解她一点,是否就能摸索出一条不需要杀害她的路呢?
……不可能吧。说来我接近七里的理由,就跟我要杀害她有关。
「她在二楼的房间里。」
「好的。」
我在楼梯前向七里的母亲点头后爬上楼梯,踩在楼梯上的脚步无比沉重。
上楼见到她之后,会怎样?
我在仿佛从墙壁渗透出来的蝉鸣声煎熬之下,只有心中疑问不断膨胀。
走完楼梯,来到一条窄窄的短廊。走廊旁边放了几个小纸箱,我看了一下,里面装了应该是小学时使用的绘画器具套组与习字书包。这是七里的吗?我将之与自身记忆重叠,感觉好像在偷看回忆。
心情仿佛景色倒映在污浊的水洼上。
我沉浸在些许回顾之中,接着才按照指示来到最里面的房间前面。眼前有两片木板,是滑开式的门,我该推开哪一扇门板进去啊?
我敲敲门。声音没有僵硬的感觉,形成回音。
『请进。』
明明只是几天没见,这声音听起来却像好几年没听过。
虽然我一次也没有来拜访过,不过原来探病会让人的心情变得这么沉重吗?
我打开门,这门的状况不是太好,途中有点卡住,让我花了点功夫。
说不定其实是因为我紧张导致手臂肌肉收缩。
眼前有一股很像在走廊小小回流的热气,以及延续到房间内的温度。
七里坐在床铺角落,正面直直看着房间出入口。
她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坐得直挺挺,姿势很漂亮,看起来像一尊摆设。发型跟来学校时不同,披散在肩膀。身上穿着应该是家居服的衬衫与短裤,胸前有戴着太阳眼镜、露出笑容的鲨鱼插图。那条鲨鱼用吸管吸着某种黄色液体,笑得非常开朗,感觉很像小学生会穿的衬衫。
我还在房间角落发现了冷气机,心里甚是羡慕。
「午安。」
我心想总之先打个招呼,七里仿佛瞪人般眯细了眼。
那跟我所知的表情很像,让我不禁狐疑地警戒起来。
「你到底有几个?」
代替问候丢过来的问题是这个。
「一个。个性这么恶劣的人要是有好几个,这里会变成一座讨人厌的城镇吧。」
我心想天气这么热,犹豫着要不要关门。不过感觉如果光线从走廊透进来,可能会改变交谈内容的导向,让我无法深究,所以还是关上了门。
她没打算开冷气吗?开一下吧。
「你为什么穿着制服?」
看样子她好歹知道现在放暑假。
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