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失去平衡倒在我的棉被上,而且还不让开,直接躺在上面。
「你不要睡在那上面啦,棉被会沾到花香。」
「她还好吗?」
看样子她的耳朵不是很灵光,让我想帮她多开两、三个洞。
「心脏不再跳动的人还有好不好可言吗?」
「你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歧视人家吗?好过分。」
「这是小事吗……」
平常来说应该是死活问题吧,如字面所述。
「虽然我理智上很清楚,但她跟以前的七里真的天差地远。所以我觉得即使我去找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这种事。」
魔女非常轻易地否定。她明明不知道我们有些什么样的互动,还能说得这样一派轻松,真让我有些佩服。
「反正你一定会跟她说是你杀了她啦、还有她已经死了啦之类的对吧?」
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因为不想承认而无法老实地回应魔女。
「……然后她还说什么不讨厌我之类的,脑袋里搞不好已经开满小花了。」
如字面所述。
「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啊。」
「你知道所谓的朋友是什么吗?」
「是很美妙的关系。」
魔女如此断言。她维持躺在床上的姿势,干脆俐落地说。
「没有利害关系的连结将成为理由,并转化为驱策自己的动力。」
「……」
「哎,不过我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这类状况就是了。」
「你不理解喔?」
魔女先说了「啊我又没朋友~」然后话锋一转说:
「不过啊——我好歹知道就是因为不理解才不打紧。」
魔女有如反刍方才所作的梦一般,轻佻地说出口。
难道这句话里带有所谓岁月的魔法吗?我竟然觉得可以接受。
「……我不想被不明就里的事物推着跑。」
即使如此,我还是尝试反抗了魔女所说的话。
「所以你才总是这样态度带刺吗?」
「如果看起来是这样,那应该就是吧。」
「我觉得你还是舍弃故作别扭就能高人一等的幻想比较好喔。」
魔女这番话意外地尖锐,让我傻眼。
「你在教训我?」
「分享经验罢了。」
魔女竖起食指,然后以那只手指为中心,用另一只手指划圈。
「人一别扭,通常会花很多时间绕圈子才能得出结论,这么一来就会错过机会。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这样。」
「……」
魔女的比喻有如星星在我脑海里闪烁围绕。
感觉以前好像也听过同样的话。
这让我有些在意,但那只是被风吹起的纸张翻起来一下那种转瞬间的察觉,一甩头就消失了。若是如此,想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我于是没要强行回想起来,拄着脸颊发起呆来。
感觉最近过得很眼花缭乱,不过若是稍稍冷静下来思考发生的事情,就知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着一点关连的老朋友们死去。
然后七里还在镇上。
就只是这样而已,并没有特别发生些什么。
没有人可以证明我杀了谁。
如果我抱持不想有所牵扯的意思,就都是些已经了结的事情。
「哎,就是我觉得你坦率一点会比较可爱的意思啦。讲这么多话,我累了,睡一下午觉喔。」
魔女边打呵欠边往壁橱走去。装什么可爱啊你。
「你真是自由自在呢。」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啊。」
魔女清爽地「哈哈哈哈」笑着。确实她的态度总是很轻佻。
没有什么必须守护或拘泥的事物,或许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吧。
如果这样可以维持自我。
魔女熟门熟路地钻进壁橱里,但她没有完全阖上纸门,留下一点空隙。魔女的眼睛从那里浮现,在黑漆漆的缝隙里闪出红色的点。
「这样很诡异耶。」
「我啊,其实觉得——」
这个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耳朵里塞满植物的魔女,不管做什么大致上来说都很单方面。
与对方的关系以及自己的态度什么的,对自由奔放的魔女来说只是枝微末节的小事吧。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