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腰越应该也……
「那家伙、在、哪里?」
果然,他似乎也面临大限。声音断断续续,舌尖开始长出植物,耳垂也缠了许多植物,像装饰品一样。
「那家伙?」
「告诉我,江之岛、在哪里。」
「……就在那里。」
我向他介绍倒在路边的尸体。真正的腰越睁大了无精打采的双眼。
堆积在睫毛上的污垢哗啦哗啦掉落。
「总算、见到你了,我从山……咦?」
真正的腰越看著一动也不动的腰越尸体,觉得有些奇怪。
「他刚刚死了。」
腰越同学的右膝一弯,差点要跪在地上。他摇摇晃晃地不时踩在车道上,彷佛绕著圆圈,最后目光失焦,径自转向一旁。
「死了。」
他茫然垂下双臂,被仇人的死吞没了。
接著发出「咿嘿」的诡异声音才说:
「我也死了。」
他有如开玩笑般连缓冲动作也没做,就直接扑倒在地上。
彷佛追著江之岛而去。
「要是再早一点回来……就可以在他死之前杀了他。」
「……真是可惜呢。」
我很想问问他至今都做了些什么,不过应该没有时间了。
腰越同学也是,比起说明自己的状况,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感觉这样的互动才刚刚发生过。
杀人者、被害者,在同样时间、同个地点,将某样东西托付给同一个人。
「你说说看。」
「拜托……帮我跟和田冢说,不好意思。」
又是和田冢。
「我知道了。只要告诉他这个就够了?」
腰越同学想点头,但在那之前先发出了「啊啊、呜呜」之类的沙哑声音。
「还有,跟魔女……」
「……魔女?」
无法忽视的词语出现了。
「跟魔女?」
我顾虑他的状态催促他快说,但在说完之前,他的嘴就被植物塞满。我将手伸进去扯开植物,但有如缝在嘴唇上的这些植物非常顽强,就算花费大把力气扯开也会马上长出新的,变得坚固。
在这之间,腰越已经停止呼吸,我也只能死心。
「和田冢和田冢……和田冢同学,你还真受欢迎呢。」
老实说我实在没印象他是个怎样的人。
但对两个腰越来说,肯定认为和田冢是真正的朋友吧。
这时,接连从江之岛和腰越的尸体窜出无数植物的根。然后撑破肉体的植物变为花草,以红花为中心散去。
华丽的变化有如变魔术。
最终什么也没留下。
我在飞舞的花朵中央,看尽这一切。
「……真漂亮。」
我伸出手,花瓣落到掌心,轻轻吹了一口气之后,花瓣彷佛被灌注了生命在空中飘荡,被晚风带走。四散的花朵是否又会在某处,成为生出那红色果实的基础呢?
这就是获得果实给予之生命者的末路。
与最终将遭到火化的人生结局相比,何者更显虚幻呢?
「很漂亮,也没有后续的问题,不过……」
这样的结局,将不会有人在真正的意义上为死者悲痛。
「夜晚散步好玩吗?」
「我看到很美丽的景象,非常满足。」
我拋出唯一一片握在手中的花瓣。
魔女看到在房间灯光下飞舞的花瓣,发出「哎呀呀」的声音。
「你怎么没想过送我一束花呢?」
「你真悠哉。」
我以为魔女在装傻而瞪了过去,但她歪了歪头。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不熟悉花朵的名称。」
看来她真的不知道这是尸体变成的花。
……啊,是这样吧,她第一次让自己以外的人吃下树果的对象就是我们。
如果是这样,她不知道死了之后会有什么下场也很合理。
「变成腰越同学的江之岛刚刚死了,因为树果的寿命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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