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路上大喊杀不杀什么的,只换到引人侧目的结果,真是够了。
到头来还是没能来得及,面对这个结果我也只能笑了。
就这样,七里在重新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的情况下,想跟我一决高下,而且是真的要赌上彼此的性命。
尽管无法再利用她,我却没想太多……对,真的是没想太多便接受这场对决。明明我不可能有什么因为打算利用她而产生的罪恶感啊。
难不成我其实很中意七里,甚至超乎自己的想像?
「一般说来,不管是谁都不会想要互相残杀什么的吧。」
我在落单之后,才弱弱地这么嘀咕。
七里虽然有性命保障,但我只有一条命。
死了就结束了──在这场决斗中,这么理所当然的事却只会发生在我身上。
所以我不能败给她。我的生命还存在著意义。
当天晚上,我提前一步目睹他人的死亡。
而且都是些熟面孔。
「因为你已经是死第二次了。」
我对著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后路的腰越,说出可能太过迟来的真相。
但江之岛同学啊,你已经假冒腰越同学活得够久了吧。
在夜晚的镇上遇到以前是江之岛的人,正面临死亡。
在他欣喜地对我说他确认了和田冢的存在之后,自己却变成那样,落差真大。明明是个可以遥想许多将来的夜晚,却无法回避这样的结局。
因为江之岛舍弃了自身过往,所以他不记得自己曾死过一次,当然也没有当时杀了人的记忆。如果能够不记得这些过往而死去,应该比较幸福吧。
不过比起这些,更关键的是在那之后他肉体发生的突变。
从耳朵、眼睛等部位生出植物根部般的玩意儿。
他本人没有察觉,只是样子看起来很痛苦。
「我就知道事情……是这样。」
我把刚刚嘟哝过的事情重复一次。
无论怎么看,这样的下场都是树果惹的祸。算是副作用吗?或者单纯是到了极限呢?无论是哪一种,看来树果并不是能完全替代生命的玩意儿。
已被植物蒙住眼睛,应该看不太到东西的腰越低声呻吟:
「我有事相求。」
「……你说说看。」
如果是想求饶或者诅咒一类,那我就不要管他。
但腰越最后,真的是最后,留下的话语完全不是那样。
「在我家桌上、放千圆钞……给和田冢的、拜托了。」
腰越似乎已没有余力详细说明,传达的事项支离破碎。我听到千圆钞,想起白天跟七里之间的互动。我也没有收下她的千圆钞。至于说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一直都是这样做。
这不算与他人的互动,很像与他人之间什么也不留的我会做的事。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不能不顾对方临死前留下的遗言。或许腰越知道有人听到了自己的心愿而安心,并因为内心绷紧的情绪一口气放松后,便一动也不动了。植物就像影片快转那样,迅速侵蚀著他的肉体。宛如用针线缝补那样,接连地。
没想到我竟然会目击同个人的死亡两次。这缘分还真是奇妙。
我稍稍俯视了他一会儿。
虽然心知肚明,但这次他显然不会复生。
被杀害的同年龄同学,这回真的死去了。
风抚过我的背,引来阵阵寒气。
同时,一股恶臭让我「咦?」了一下。某种混杂泥土味的强烈臭气飘过来。
「哇。」
一道人影彷佛从电线杆的影子独立出来般伸出,不可靠的影子摇摇晃晃。
恶臭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那人似乎是游民。我防备著他,心想要是刚刚的情况都被他看在眼里而引起骚动的话,该怎么才好。
但接近过来的影子揭开面纱,我看到了那张脸。
跟直到方才我一直看著的脸孔轮廓重叠。
「你该不会是腰越同学?」
真正的腰越。
被江之岛推下山的腰越浑身脏污地站在我面前。
「亏你看得出来。」
泥土和污垢的结块因为他脸颊的动作接连剥落。他身上的臭味真的很强,让我不禁觉得要是闻到这股臭气,就算快死的人也都会被臭醒。
真正的腰越说不定笑了。
我想他虽然被推下山,但应该当下就复活。可是因为他完全没有现身,我也想说他是不是死在山里面,看来是活下来了。如果洗去身上的脏污、整理一下头发,现在这里应该会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吧。
不过,既然跟江之岛在同样时间带死而复生,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