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我看著眼前的丰盛早餐,心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满足。
居然在开动前就能让人满足,这些餐点真是了不起。
「找到了吗?」
大概是从我的跃动感受到欣喜之情,藤泽这么问我。
这是当天晚上的事。
我想跟她报告,却不想透过电话,于是在晚间出门散步,并在半是偶然半是有意的情况下遇见藤泽。藤泽不知道是不是累了,总觉得她一直叹气。
但我乐到无法顾及她的状态。
「不,还没找到,但他一定还在这座镇上。」
「这样吗?」
「嗯。知道他还活著,我真的高兴得无法自已。」
他还活著,也跟我还有一定的连结。
生命这种东西,光是知道还存在,或许就很充分了。
所以,其实还不用急著决定要怎样使用生命,不需要勉强自己烦恼这些问题。
活著本身一定有意义。
我现在只想珍惜这爽朗的心情。
「明明是晚上却觉得爽朗……呵呵呵。」
我因为自己说出精心的三流笑话乐不可支,看到藤泽也难得地微微勾起嘴角。
「你果然变了。」
「是吗……嗯,可能是吧。」
虽然我已经忘记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人,但藤泽似乎给予正面肯定。我觉得现在这个能被人肯定的自己值得骄傲。
我想弟弟一定也能接纳我吧。
还有……
「我说,藤泽啊。」
「什么事?」
在她回过头来的时候──
我眼中看到的线条扭曲。
夜晚与电线杆歪扭变形。
我知道自己渐渐无力、虚脱、发软,宛如整个人对折那样倒下。
脚底和膝盖使不上力,我倒在路中央无法动弹。
「腰越同学?」
藤泽虽然出声叫我,我却无法好好回应。每每冒汗,就觉得自己逐渐失温,感觉好像身上的东西正迅速流失。我的呼吸「呼、呼、呼」地变得局促,好像紧紧抓住了什么一样。
「该不会……」
藤泽好像嘀咕了些什么,但我听不清楚。紊乱的呼吸抹去一切。
声音好近。
自己的声音太近了。
而且还有完全不同的别种声音。
某种东西伸长过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像是嘎吱作响地摊开来一样。
「我就知道事情是这样……看样子必须跟你道别了。呃……嗯,腰越同学。」
深深叹一口气之后,藤泽乾脆地拋下一句切割的无情话语。
如果藤泽的见解正确,就是我将在原因不明的情况下死去。
濒死之际,我心底有股看清一切的想法。
不过,我虚张声势般暧昧地笑了,反正马上就能再见面。
我应该会像稻村那样死而复生。就算不是绝对,也值得这样相信。
如果我起来了,再继续这个话题吧。
我有如被早一步造访的秋天包围般颤抖起来。
眼头也像被布遮住,视野逐渐转暗。
胸口好痛。后颈好像整个绷紧一样很难过。这越发严重的窒息感代表了死亡吗?棺材或许就是指死亡这个状况本身。
真想快点结束,然后重新开始。
胸口的心跳……心跳……已经听不见了。
……咦?
我最后一次感觉到心跳,是什么时候的事?
从黑暗的角落。
传来小小一声「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
「因为你已经是死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