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果然我还是很在意藤泽。
不需要沉浸在小学生的情绪之中,找出某些最根本、不会改变的事物。
从那里溢出来的,是一股温暖、类似安心的感受。
「以朋友的身分啊……」
踏进家门后,我没有走进屋内,而是坐在走廊歪头思索。
我正在思考和田冢的事情。
这很明确地是在浪费生命。
不局限于思考,举凡走路、吃饭、睡觉,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平等地削减生命。没有任何行动不需要消耗生命。
为了朋友赌上性命。这听起来很棒,不是吗?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心中那片朦胧的雾霭随之散去。
视野清晰开阔,甚至闪闪发光,足以晒乾表面。
思考。思考什么?从更高的角度去思索「思考」这件事本身的意义。
我与和田冢是怎样的朋友?
儿时玩伴,现在则是他偶尔会来帮我下厨……想到这里,我发现盲点了。
没错,我们是这样的关系啊。
我马上走进屋内,从皮包抽出一张千圆钞,跑去厨房。
接著将钞票放在桌子角落。
我能以朋友身分做到的,大概只有这个。
因为我跟他就是这样的朋友。
只能在没能确认我俩联系有多紧密的情况下抓住这点,垂下,等待时机来临。
会扯断?还是会松弛?或者能够抓住呢?
与其说这是祭品,我抱著希望能更接近现实一点的期望,留下千圆钞离开。
隔天早上,应该紧闭的门打开了。这个状况足以压下一早就要降临的高热,充分给我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预感。我连衣服都没换就走出房间。
然后在盛夏季节的厨房整个人僵住。
冒著热气的早餐放在客厅的餐桌上。
「……」
在我说不出话的期间,心里阵阵大浪起伏。
我有如侧腹被猛揍了一下扭身,步履蹒跚地窥视厨房。
厨房里的千圆钞消失了。
我一个踉跄后退,因为双脚彼此绊到差点跌倒,只能急忙按著墙壁撑住。
心里想著「等等、等等,不是这样吧」的我来到走廊,抓起电话。没办法在不查找号码的情况下拨号出去的我,打开旁边的笔记,焦虑翻找著想要拨打的号码,找到之后立刻拨号出去。过一会儿,电话接通到父亲工作的公司,而且运气很好,刚好是父亲接起电话。
「啊,爸爸。」
『喔喔?怎么了?』
父亲难得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显得有些紧张。
没关系,虽然兹事体大,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有拿走桌上的千圆钞吗?」
『千圆钞?』
「对,你有拿走吗?」
『不,我不知道喔。』
我发出「啊哈」的声音。
「那就没事了。」
『你啊,怀疑你爸喔?』
「没有啦,工作辛苦溜。」
我因为太兴奋,连话都说不好,就这样挂断电话。
接著又立刻拿起听筒。
一样翻找出电话号码,打去母亲的公司。
『啥?早餐?』
「谢谢你做这么丰盛的早餐给我。」
『没想到你会这么感动,妈妈好开心。』
「这就不必啦。」
我开心地挂断电话后,回头直盯著里面的墙壁看。
这里吗?在这里吗?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我一面夸张地大笑一面回到客厅,早餐还好好地摆在桌上。
我指著电视前面,心想你是不是在那里。
「还是在那里?那里?那里吗?」
我接连指向房内各处,但没人回应,只有些许尘埃飞舞。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
我一屁股坐在桌前。
至少……
「你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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