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章 命运的分歧点



  ◆◆◆

  「夜大人,真的没问题吗?就这么接下任务……」

  「啊啊……」

  在夜的脑海里,某个过去情景开始倒回。

  枝桠上的树叶已然全数凋零的树木,以及眼看就要降雪的灰色天空。

  在伊智那等待的祀樱神社前。

  在那里,五年前——和现在并无二致的少女·伊智那正表情不安地伫立着。

  「谢谢您,愿意和我背负相同的罪孽……」

  唯一不同的,是五年前的伊智那头上少了狐狸面具。

  接着,她和夜一同走下石阶,缓缓地迈出步伐。

  当夜看向自己的胸口前时,那里并没有莉儿遗物的项链。

  「走吧,为了前去完成祀樱的使命……也请您救救我们,救救我,还有那个被祀樱禁锢了的女孩——」

  噗滋地,夜的意识在这一瞬间中断了。

  ◆◆◆

  「您想起来了吗?」

  当夜回过神后,已经吃完白玉红豆凉粉的伊智那微笑着说。

  「五年前,你来到了祀樱,以救治莉儿小姐的性命,并成为一同脱离祀樱的帮手为代价,接下了暗杀塞尔茨·法姆·伊格利思的委托,和我一同前去狙杀塞尔茨了,但是,这项事实却被抹灭掉了……因为当时的情况就和现在一样,『现世魔王』将时间倒回,并且窜改了这个命运……」

  伊智那看向表情错愕的夜。

  「夜大人,你还记得你没有「莉儿把你胸前的项链交给你」的这个记忆吗?」

  「啊啊……」

  「就是这么一回事喔,莉儿并没有把项链交给你当遗物,在现世魔王窜改命运的时候,让您误以为『从莉儿小姐手中收到了这个礼物』,并且将项链放在夜大人的手里,将此做为在当天想起莉儿小姐的契机,而我则是在被前去寻找莉儿小姐的你抛下,导致我到现在没能脱离祀樱,所以实际上这些都是曾经发生的事实喔,虽然夜大人和我前去杀死塞尔茨的事实在正史之中已经不存在了。」

  「……」

  「您觉得难以相信吗,夜大人?」

  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是他一开始浮现的念头。

  然而他却没有能否定的根据。

  相反地,伊智那的话是有道理的。

  「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

  「请,啊,我想加点,夜大人要不要也加点呢?」

  在夜摇头拒绝后,伊智那加点了甜酱丸子。

  「如果你的假设都是真的,那为什么我和你会留下『被窜改之前』的记忆?」

  「很简单,因为我是冥府魔王啊,即使我不施展『世界』,也会受到冥府世界一半影响,所以就算『现世』被窜改了,也多多少少能记得一些,更何况,我也是最近才确信塞尔茨就是现世魔王,虽然我因为一直怀疑而调查这件事,但却没能掌握住决定性的证据。」

  「……原来如此。」

  在前来这里之前,他已经试探过克萝诺和蕾法了。

  虽然依稀还记得有关在春季祭典战斗时的事,但两人似乎都以为只是做了场梦,或许也跟中途被伊智那杀死有关连,所以记忆才会显得很模糊。

  「说起来,不是魔王的夜大人却还留有记忆,说不定也是这个原因呢。」

  说着,伊智那的视线转向夜右手背上的七彩烙印。

  有别于他以前和克萝诺定下眷属契约的时候,这是个形状不同的记号。

  「这个——难不成……」

  「是的,虽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记号,但我想,这应该就是现世眷属的烙印了,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塞尔茨最后还是留下了夜大人的记忆,为了避开已经发生了的惨剧,她必定会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接近夜大人。」

  「……」

  「所以,您打算怎么做呢?夜大人。」

  优雅地吃着日式甜酱丸子,伊智那语调平稳地寻问。

  「即使如此您还是相信那位黑心魔王所说的『世界和平』呢?身为现世魔王,并掌管着命运的塞尔茨,除了其他六位魔王外,谁也无法伤害她,是卷入魔王展开的《4次元展开》将战场迁往现世以外的地方,或是在『大十字』出现后,让这个现实世界的真理本身变得不安定——」

  「……」

  在这个基本世界之中,无敌的现世魔王。

  因此以「世界和平协会」的立场来避开对自己造成威胁的魔王,以及「大十字」的战争,并计划确立自己支配者的地位。

  不只如此,为了创造塞尔茨所支配的「理想现世」,在过去,现世的命运已经被窜改了无数次,依照伊智那叙述的似乎是这个意思。

  「夜大人不过是被『现世魔王』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如果被一部分的魔王得知她策划在和平交涉的现场获取对自己有利的约定的话,就会无法得到其他平行世界的同意,所以才会将『正义』与『英雄』的使命交给您这位凪市的守护神,即使如此,您还是要继续服从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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