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变得激烈,呼吸散乱。不管他怎么呼吸,都不见好转。
在逐渐变得模糊的意识中,阿夜的确听到了声音。
◆◆◆
五年前的一个深夜,阿夜待在医院阴暗的太平间里。
几小时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莉儿身边,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少女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就像在熟睡,阿夜坐在床前的折叠椅上,陷入恍惚状态。
眼泪早已枯乾。为什么要一再体验这样的绝望感?即使拥有特别的力量,即使别人说自己出生于正义的名门,也救不了想救的任何人。他宁愿死的是自己,只要能救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阿夜在下雪的公园发现了莉儿,她对阿夜说:「对不起。」
她问甚么事情令阿夜闷闷不乐,阿夜吞吞吐吐地告白了整件事实,但她听了之后,脸上还是显现出柔和的笑容。
「其实,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虽然知道,但是说不出口。」
少女吐出微弱的白烟微笑着。
因为我很高兴,她说。
她说因为阿夜想帮助自己的心意让她很高兴,所以说不出口。
「所以,不要为了我做坏事,阿夜不是——正义使者吗?」
不是。阿夜回答。自己根本不在乎杀死任何人。他只是怕莉儿知道了会讨厌自己罢了。
「你好傻喔……阿夜。」
听到阿夜这样说,莉儿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我不可能会讨厌阿夜的。你为了我如此受伤、痛苦,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说着,少女静静地流下眼泪。
「阿夜已经帮助过我了。我在医院里,原本一直是孤独的,是你救了我。所以,我已经没事了。你这次对我伸出了援手,下次——你一定要帮助自己想帮助的人。」
几天后,她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结束了一生。
但是,是自己忘了约好时间要去看她,让她担心了。
而且如果在事情演变成这样之前,自己能够毫不犹豫地接受祀樱的提议,不让莉儿产生不必要的怀疑,是否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明明发过誓为了她甚么都愿意做,结果,或许自己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帮她。
不管是或不是,一切都结束了。无法挽回。可是脑申思绪却不断被翻搅不能恢复平静,他好想死。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阿夜没有回应,门自己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连身裙的妙龄女性。
阿夜只斜眼瞄了对方一眼,连指尖都不动一下,这时一个沉静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里。
「谢谢你,陪我的女儿走完最后一程。」
听到这句话之后,阿夜的意识再度混浊。梦境被现实淹没,逐渐远去。
◆◆◆
「呜……」
背部接触到跟平常一样或是更硬一点的床铺感触。阿夜微微睁开双眼,看见颜色暗沉的日光灯,以及有着淡色污渍的天花板。
「……啊,你醒了!?阿夜醒了!羽流!塞尔茨小姐!快来啊!」
门口传来加奈加的叫声。
一大早的叫甚么叫啊。阿夜才刚想到一半,他的意识猛然清醒了。
「……!?」
阿夜勉强撑起隐隐作痛的脑袋,看了自己房内的时钟。时间是晚上六点过后。日期没变。自从阿夜跟克萝诺分开,失去意识以来,刚好过了一小时。
发生了甚么事?他想开口问加奈加,但发不出声音来。他想先设法站起来,双脚试着使力,却觉得脚下地板好像倾斜了一样。
「等一下,不要勉强啦,阿夜!你倒在路旁昏过去,现在才刚醒来耶!要不要紧?看得见我有几根手指吗?需要人工呼吸吗?」
「我已经知道你的脑子还是一样缺氧了。虽然这不重要,不过你指甲长了,快剪一剪。」
「才刚恢复意识就这种态度!这个人是怎样啊!?亏我好心把你抬来这里!」
阿夜不理会愤慨的加奈加,把视线移向半开的门口。
还没过十秒,在刚才加奈加的呼叫之下,穿着制服的羽流,还有以前在邻近城镇的宅第打过照面的《和平协会》会长,名叫塞尔茨的少女,都走进房间来。
「失礼了。真是个好住处。我也想住在这里看看。」
塞尔茨保持着优雅举止与柔和的态度,先以这句话做为开场白。虽然知道这只是打招呼,但现在的阿夜就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
「发生了甚么事?」
阿夜不苟言笑地瞪着塞尔茨。
「是克萝诺的事吧?」
看到阿夜的态度,塞尔茨也月严肃的语气说:「是的。」
「我派出去进行调查的间谍,不久之前与我取得了联络。克萝诺小姐,正要前去与《正义派》的一些人交战。为了阻止这种事发生,我们打算前去帮助她。」
「帮助她?这就怪了。你们《和平协会》不是以维护和平为宗旨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