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优羽子已经醒过来的事情。
医生很快就到了,开始对优羽子用清晰的大音量询问诸如「能够听懂我说的话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等许多问题,然后确认优羽子的反应,之后开始检查侦测仪器里的各种数据。
在这期间阿姨也已经抵达医院,她一遍遍地喊著「优羽子、优羽子」,而优羽子也朝阿姨伸出手,她也紧紧握住了优羽子的那只手。
「患者的意识确实已经恢复了。」
医生露出一个看上去让人感到安心的微笑,对我们这么说道。
「治疗似乎是有效果的。虽然还不能完全放心,不过至少患者已经醒过来了。」
医生这么说著,走了几步从病床边让开,随后阿姨马上靠到了优羽子身边去。
「你睡了一个月以上喔。」
这么说著的阿姨,眼角泛出了泪光。
「幸成同学也为了你,做了很多努力呢。」
优羽子一副疑惑的样子,稍微动了一下头部。
阿姨不晓得是因为放下了一颗心,还是因为太过高兴而哭了起来,我便只好代替阿姨给教授打了电话。告知优羽子醒过来的消息后,教授在电话那头也非常高兴:「工作告一段落之后,我会马上过去。」教授匆忙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优羽子,大家真的都很担心你喔。你啊,突然就那样陷入了昏睡……」
我这么说著,拉过仍在恍惚的她的手,虽然摸上去的感觉瘦了不少,但我握住的,确确实实是优羽子的手。同时,优羽子也回握了我的手。感受到那微弱的力道以及她手掌的触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从我的胸口喷涌而出,不知不觉一股热意涌上眼眶,我连忙用一只手擦了擦眼角。
◇
当那天夜里优羽子又睡著时,我一时还担心她会不会再度昏迷不醒,不过优羽子在隔天中午过后就醒了。之后整个下午到傍晚的几个小时间,似乎慢慢恢复了语言能力。
我读著阿姨传来的这些讯息,走出校园后便直接前往医院探视优羽子,在我抵达病房时,她刚好起身坐在床上。
经过了一整天,昨天意识还很模糊的优羽子,今天似乎已经能够清晰地思考了。阿姨说,优羽子再次听见别人告诉她,说自己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以上时非常惊讶。
「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
「嗯。」我这么问了之后,优羽子点点头,又皱眉歪著头盯著我看,之后她闭上眼睛,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的样子。看到这状况,我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
「优羽子,你还记得我吗?」
对这个问题,优羽子点了点头,但那种困惑的表情还是没变。
「我记得,但是……」
「怎么了吗?」
「怎么说……我觉得自己好像正在作梦似的,记忆非常混乱……好像我记得的东西都是幻觉,不论哪份记忆都会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已经不晓得哪个才是我真实的记忆……」
优羽子这么说著,虚弱地俯下身子,用手指按著太阳穴,似乎是在忍耐头痛的样子。
「优羽子,不用勉强自己,你的意识才刚恢复而已。医生也说过,醒来后记忆可能会有短期的混乱。」
我连忙这么说著,而优羽子抬起头,看著我的脸,用不安的表情点了点头:「嗯……」
我跟优羽子和阿姨一起聊了一会儿,阿姨说起优羽子沉睡这段期间发生的事情,优羽子则一边听一边点头。阿姨到最后也说起优羽子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过由于在听到关于我第一次去优羽子家的事情时,她露出有点疑惑的表情,所以这个话题说到一半就终止了。我看著优羽子这种反应,想著她的记忆到底被稀释到了什么程度,心里的不安缓缓蔓延开来。不过,现在大概还不适合询问才刚苏醒的优羽子太多事情,说不定会给她造成额外负担。我压下了想跟优羽子确认她到底还记得多少事情的冲动,在还不算太晚的时候便告辞回家。
「要多保重喔。」正要回去的时候,我这么对她说了之后,优羽子也轻轻地挥著手,说:「谢谢你。」
离开医院后,室外的气温非常寒冷,呼气便吐出一口白雾。清澈晴朗的夜空中可以看到好几颗星星,连闪烁的瞬间都透过冰冷透明的空气清楚传来。我走进池袋车站,像一滴水珠一样混入川流的人群之中,最后坐上拥挤的电车,一直搭到自家附近的车站为止。
心情难以平静下来,我无法抑制这种难受的感觉,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远路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来到和优羽子曾一起走过的道路时,压在胸口的沉重感瞬间膨胀,化为吐出的一口叹息,然后在冰冷冬夜里漂浮成空气中的一团白雾,随即消散无踪。
我独自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儿,多少冷静下来转头回家后,刚好碰到了也在这时到家的妈妈。当天一起吃晚餐时,我提起了优羽子已经恢复意识的事情。因为在之前就跟妈妈提过了优羽子住院的事情,所以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妈妈也高兴地表示「那真是太好了」。
「去探病的话方便吗?」
「现在优羽子的记忆似乎还是很混乱,如果现在去的话,有可能会认不出来谁是谁。」
「这样啊?」听到我这么说,妈妈马上担心地接道。
「嗯,今天也是……有些事情,优羽子没办法清楚地回想起来。」
「这样啊……不过总之人是醒过来了,这样她爸妈也总算能够安心了吧。」
「嗯,教授跟阿姨都非常高兴喔。」
「你也一样啊。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