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座神社供奉的「神」──「蛇神」大人。
不对,追本溯源,这是我应该遭受的报应,不过这部分我想省略。这是已经无法挽回的往事。
要反省的话,我一个人反省就好。
问题在于本应和我断绝往来的千石,如今却位于我面前。我说这位姊姊,这种错误明明不该发生,你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吗?八九寺,你即使在异世界都要戏弄我吗?
我很想这么说,却在话语差点说出口的时候勉强吞回去,原因当然在于这里是异世界。
不知道该说邪恶还是蛇恶,总之张大嘴「哧哧哧!」大笑的这位千石谁子小姐(不知道哪里好笑)无论是谁,都不是我认识的千石抚子。
不,我真的不认识这种千石抚子。我认识的千石抚子,再怎么勉强也只举得出两个版本。如果是转蛋的话可以轻松收齐。
首先是基本型……我在通往这座神社的阶梯擦身而过的那名少女。浏海盖住脸,微微低头轻声细语的内向国中生版本。虽然发型与服装偶尔会有点差异,不过如果正常生活,这种差异应该是很正常的。
另一种是刚才提到的蛇神版。这时候的外型非常骇人,十万根以上的头发全都是白蛇,简直是蛇发女妖,表情豪放不羁到无法从基本型想像。我不知道被这个版本的千石杀了又杀多少次,不过这部分也容我割爱吧。
毕竟说来话长,我也不愿意说。
只是,现在在八九寺姊姊身旁摆出唯我独尊态度的千石,不属于上述两个类型。她姑且穿著公立七百一国中独具特徵的连身裙制服,头发却剪得很短,而且是纯白,虽然不是蛇,她的表情却像是要从正上方一口吞下我般傲慢、磊落又洋溢野性。
该怎么说,感觉像是「两者取其中」,是「不成熟」,是「不上不下」,或者是「正在改变的途中」。
是的,比方说就像是生命即将破壳而出的过程……
「我想你知道,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你或许不认识,所以阿良良木小弟,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前辈,应该说我上一任的神──朽绳大神。」
「这样啊……」
朽绳大神。
我姑且点头回应八九寺姊姊这段介绍,却完全听不进去。
不,以这种形式突然见到本应断绝来往的千石,我当然对此单纯感到困惑,不过,如果考虑到这里是「镜之国」,虽然绝对不算好事,但肯定可以不算数。
所以,更令我困惑的是「看来我错了」这个想法。
会这么想,是因为我依照下山之后的经历,猜想这个世界或许是我妄想的产物。
讲「妄想」不太好听。总归来说,我或许在做梦。
虽然没真的捏脸颊测试,但我一边如此推理,一边回到山上。
老仓变成只能说恶搞的那副模样,当事人知道的话可能会狠狠修理我。我就是做了这么不入流的梦。其实因为妹妹没来叫我起床,所以我自以为起床,实际上却还在被窝睡得香甜,我人还在被窝里吧?
这么想就可以解释不合逻辑又不著边际的现状,可以说明无法说明的现状。
梦。
也就是梦结局。
这好像是编剧时的犯规手法,不过这种事发生一次也无妨吧?俗话说得好,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到头来,「……我做了这样的梦」以及「……我来到了这样的『镜之国』」这两个假设相比,怎么想都是前者比较有说服力。
是否有趣就暂且不提。
毕竟像是神原变成雨魔、应该人在海外的羽川、应该已经消灭的黑羽川等等……至今我观察到许多无法单纯以「镜之国」左右反转来解释的案例。不过看样子,「这是梦境」的假设才是我自以为是的妄想。
是我个人的希望。
因为,如果是雨魔或黑羽川,确实存在于我的「知识」之中……老仓的那副模样,若要坚称是我内心的愿望,我也难以反驳。
然而,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种外型的千石抚子。
不是神,不是人,如同位于两者之间,却朝著「前方」发展的这个千石,我不只是不得而知,甚至没有权利得知。
换句话说,既然梦是以大脑蓄积的记忆与想法构成,我就不可能梦见这样的千石。
谁能想像千石抚子将头发剪得这么短……这种事不可能发生,所以这也不可能是梦。
「…………」
那么说真的,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都已经是至今最莫名其妙的状态,却还要继续更新这项自我纪录?
不过……朽绳?唯独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
「哧哧!原来如此!」
千石谁子愉快地笑了。
声音是千石的声音,但是语气粗鲁,应该说下流,和抚子截然不同,感觉像是她的双胞胎姊妹。
不过,我这辈子至今还没看过双胞胎就是了……
「你想太多啰。猫说得一点都没错。」
「……咦?」
猫?她说的猫是……黑羽川吧?那家伙也说过我「想太多」……可是就我所知,千石和黑羽川之间肯定毫无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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