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说在前面,这不是我的惨叫声。
老实说,我吓到哑口无言,根本没有余力惨叫。换句话说,这是和「猴掌」一起从门后登场的「她」发出的叫声。
是叫声,也是哭声。
「雨……」
我好不容易开口叫「她」的名字。
破门登场,明明是没下雨的大晴天,却穿著雨衣、雨帽与长靴的「她」。
「雨魔……!」
不。
即使如此,我还是应该这样叫她吧。
称呼「她」为「神原骏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雨魔(或者说是神原骏河)放声咆哮。
然后,她和昔日一样这么说。
「可……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
「…………!」
别说进浴室,这样下去我反倒将会浴血而死。
我说不出什么好比喻,就这么跨上越野脚踏车。
居然会这样。这哪是什么悠哉计画?胡闹。
在这种大白天出现这种超危险级的怪异?不知道我在去年五月被这个猿猴恶魔修理得多惨吗?
当时还失去一辆爱车。我猛踩踏板,以免借来的越野脚踏车重现这一幕。
我落荒而逃。
混帐!这是哪门子的世界观?
偏偏因为神原骏河「反转」,导致那个雨魔再度登场……
「可……」
本应逐渐从我背后远离的声音,接近过来。
「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
即使脑袋知道不能回头,必须专心前进,还是忍不住因为恐惧而回头。
然后理所当然觉得早知道不要看。
所谓的「飞檐走壁」。
雨魔以直角跑在神原家外围的围墙,追著我与越野脚踏车而来。「她」每踏出一步,白色围墙就被踩坏,粉碎得像是面粉。
恐怖的暴力角色。
说到唯一的救赎,就是她现在穿著长靴。比起慢跑用的运动鞋不易加速。
即使如此,依然比左右相反的越野脚踏车全速骑乘的速度快,彼此的距离愈来愈近。惨了,和忍断绝连结,现在不具吸血鬼性质的我,身体完全挨不了那个「猴掌」的任何一招。
这样下去,我将会无从得知自己是否考上大学,就这么在莫名其妙的异世界丧命。真是的,不合逻辑也要有个限度吧!神原要怎么以雨魔的身分度过日常生活至今啊?八九寺也是,她为什么将这个神原称为「骏河小妹」啊?
我一边乱发脾气般咒骂,一边转弯。以这个速度转弯难如登天,但我认为如果转弯远离飞檐走壁的神原,她应该没办法立刻追上。
幸好越野脚踏车适用于这种特技骑法。既然直线速度会输,这边就只能以花式对抗。
我如此心想,但我太肤浅了。思考方式错误。
我明明知道神原骏河的「腿力」本质其实不是速度,是跳跃力。
如同要追上转弯的我,雨魔往神原家的围墙一蹬,和地面平行一跳,始终以直线路径追著我跑。
换个角度来看,这是跳高。
她跑到我身旁,然后超越我。
「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
憎恨不断增幅。
神原骏河满怀这种憎恨跳到我前方,就这么在半空中,将握紧拳头的那只左手挥向我……左手?
咦?
我甚至忘记煞车,也忘记放开龙头保护自己的要害,就这么愣住。左手?
不对,确实是这样没错。
神原昔日许愿的猴掌是「左手」。正宗的「猴掌」是右手,但她的母亲──卧烟远江留给女儿的遗物是「左手」。
所以,神原左手总是包著绷带。绷带底下是向怪异许愿的代价,毛茸茸的动物手臂。
之前成为雨魔的时候也是这样。身穿雨衣加长靴的她,以「左手」破坏我的身体与脚踏车。
这个印象过于强烈,所以我至今没察觉,不过……慢著,这很奇怪吧?在这个「镜之国」,神原骏河反转成为雨魔,这我还可以接受,既然这样,神原的「猴掌」应该是右手吧?
右手与左手。
镜子里的影像是左右反转。
既然原本是左手,就应该反转为右手才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