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慢的理解能力,正弦与八九寺都耐心等待。
虽然抱歉让他们等,但我绞尽脑汁做出的回应,只有接下来这句话。
「……意思是说,这是假死?」
我自己都对自己挺失望的。
没什么假死不假死,这里是地狱。不是假死就能来的地方。
只不过,考量到这是我对照常识与原委得出的结论,大部分人的答案应该都和我大同小异吧?突然面对如此盘根错节的状况,能够立即反应并且漂亮回答的家伙肯定不多。
顶多只有羽川吧。
「假死……应该不太一样。」
正弦规矩地打分数。
也可以反过来说他个性很差。
不过,他是忍野与贝木的社团同伴,期待他个性很好才奇怪吧。
「因为我真的死了。不过,你也不是完全猜错。毕竟照意义来看,我就像是假死,像是遭遇熊的应对方式。」
「遭遇……熊?」
「也可以说遭遇恶魔。」【注:日文「熊(kuma)」与「恶魔(akuma)」差一个音。】
正弦讲得像是在玩文字游戏,然后继续说下去。还以为这番话暗藏玄机,但他看起来虽然年轻,算起来却至少超过三十岁,或许只是爱玩这种文字游戏吧。
说到恶魔……
「要从哪里如何说起呢……我不像健谈的忍野或嘴巧的贝木,很少和别人说话,是个总是独自跟人偶玩的孩子。」
「…………」
「总之就算这样,我还是加把劲从浅显易懂的部分说明吧。如果从人类的身分述说,我这个人在相当早期的阶段就已经死了。」
他随口这么说。从语气加上他说的内容来看,即使不到笨口拙舌的程度,但他真的不擅长说明的样子。
如果他因为总是独自跟人偶玩而成为人偶师,就没有比这更可悲的经历了,但是先不提这个──
「已经死了?咦……意思是……」
「那个时候,余接杀掉的我,是我操纵的『人偶』。人偶师的独门绝活,可以说是替身或是替死鬼。」
「…………」
「嗯?我原本猜你在这部分会问得深入一点,你却没讲话。用我对模型讲话的方式果然行不通吗?」
「独自跟人偶玩」以及「对模型讲话」看似相同,给人的印象却差很多,但是同样先不提这个,我这时候没讲话,当然是因为我哑口无言。
说来抱歉,如果以为我会立刻对正弦这番话起反应,各位就太看得起我了。一般人遭遇出乎预料的事态时,大致都会动弹不得,说不出话。
只不过真要说的话,我身为热爱动漫或电视节目等近代娱乐的平凡高中生,若要说我这辈子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即使被批判愚蠢也难以反应……更正,难以反驳吧。
替身人偶。
这不是人偶师必备的手法吗?
那么,他当时在那座神社并不是假死……是假活?
为了被杀,所以假装自己活著?
「记得你说……斧乃木小妹不知道这件事是吧?」
「嗯,没错。不只是余接,余弦也不知道。但以那家伙的状况,或许该说她没意愿知道吧。一心只想变得更强的她,对于瘦弱的我应该没什么兴趣。这是一段悲哀的恋情。」
「恋情?」
「嗯,这是往事所以不用在意。大叔的这种往事,这种单方面的恋爱史,年轻人听到只会觉得无聊。说到贝木是否知道,那家伙爱说谎所以不确定,不过知道我这个手法的只有卧烟学姊,以及忍野咩咩。」
「…………」
只有无所不知的卧烟,以及彷佛看透一切的忍野知道。
听他这么说,就觉得这两人很可能察觉这种他人的秘密。
但问题在于正弦是从「什么时候」藏著这个秘密。
这并非和我毫无关系。
虽然不知道他身为专家的立场如何变成那样,但要是得知这个颠覆一切的真相,那么二月十三日,也就是刚好一个月前某晚发生的那个事件,也具备截然不同的意义。
那个绑架案件──胁迫案件,那场决斗,那场悲剧,究竟会因而如何改写?
「人偶破坏了人偶。那件事只是如此而已。所以阿良良木小弟,虽然我刚才提到余接的事,但如果你因为在那个事件间接害死我而伤神,你就在这里消除这个烦恼吧。」
「……事情没这么简单吧?」
不,老实说,我并不是没有这种心情。
假设那个事件的目的在这里,那我不只是间接,而是直接害死正弦。
说我没为此伤神是假的,得知当时灰飞烟灭的是人偶之后,即使不到放下心中大石头的程度,我也无法否认心情舒坦了些。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而且到最后你还是待在地狱吧?这样的疑问,想拿来质询他的这些话语都难以拭去。在还没消除之前,烦闷的感觉依然就这么沉积在我的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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