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然难得运用减法就没意义了,我也没脸见斧乃木姊姊。」
为什么这时候提到斧乃木?我冒出这个疑问,不过回想起来,八九寺虽然总是和我聊得很愉快,骨子里却颇为怕生,这样的她讲出这种话。
手折正弦。
如果只是讲几句话……应该没问题?
总而言之,就这样维持紧张状态也进退维谷……即使先不提巡礼进度,这时候没前进就无法前进。
「别走到我前面喔。」
我对八九寺说完,就这么保护著她,沿著参拜步道前进。地狱里有神社,总觉得这构图乱七八糟。
八九寺是依照正弦的指示来接我,所以事到如今保护她似乎很没意义,只是我心情上无论如何都不得不这么做。
「阿良良木小弟简直是王子耶。不过这里是供奉白蛇的神社,所以你骑的可能不是白马,而是白蛇。」
不知道只是想打个妙比喻,还是暗藏完全不同的意图,总之我一边听正弦这么说,一边拉近彼此的距离。
在这段期间,我试著深入回忆他的基本资料。被杀造成太大的震撼,知道这里是地狱也造成很大的震撼,所以我的记忆依然模糊,也不知道做这种事是否对接下来有益,但即使不是无所不知,也应该尽可能知道自己所知的事吧。
因为,人只能以现有的武器战斗。
手折正弦,怪异专家的人偶师。
工作时使用摺纸。
追溯他的资历,他是贝木与忍野的社团同伴,同为灵异研究会的成员,这个社团还有影缝余弦,以及学生时代的卧烟伊豆湖(当时她应该是社长)。
而且,他们在求学期间,制作了斧乃木余接这个「人偶」。
使用活了百年的人类尸体,制作式神女童。
记得为了争夺所有权,影缝尤其和正弦闹到决裂?
后来,正弦和卧烟分道扬镳。虽然社团所有人都踏上怪异专家之路,却只有正弦走的方向和其他成员不同……
我遇见他的时候,我自己的身体刚好也出现异状。明明没受到忍的影响,我的身体却擅自开始化为吸血鬼的那时候……
而且经过一番对峙,他被自己创造的人偶杀害。要说他「自作自受」也确实如此,但他的死法壮烈到不足以用「因果报应」四个字带过。
他如同松永弹正的死状,不上不下的吸血鬼大概也无法再生,正因如此,像这样重逢令我感到为难……这就是漫画等作品经常出现的「在地狱相会吧!」这种对白吧。
虽然理所当然,但这句对白成真实在令人不好受……
只是看起来,这并非单纯是仇敌死后在地狱重逢。如果这场重逢是卧烟设计的,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接下来说明的内容,我真的能好好接受吗?虽然我再三强调到烦,但光是我下地狱这一点,我就无法接受了。
近距离交谈依然令我有所抗拒,所以我走到某个距离,大约相差五步的距离停下脚步。八九寺也跟著做。
「余接她……」正弦看我们停止之后说。「过得好吗?希望她没因为杀我而影响到心情。」
「……你是她的创造者之一,所以应该知道吧?那孩子一点都不在意喔。维持平常心吃著冰淇淋之类的东西。」
「我想也是。当然,我是创造者之一……是生产者之一,所以我知道。只不过这是做长辈的……应该说做父母的心态。无论过了多久,即使是白费工夫还是会担心的。因为那孩子不知道隐情。」
正弦说。
隐情?
「你说的隐情……是什么?」
「嗯。她是只服从命令的式神,所以就算不知道隐情依然会按照命令行动。这是她的优点,是长处。只不过,余弦那家伙也一样。以那家伙的状况,应该说她不会顾虑细节。要怎么控制这种不受控制的存在,就是我们卧烟学姊发挥本领的地方。」
「……你不想说明隐情吗?」
手折正弦的整洁外貌,吊儿郎当的忍野根本没得比,不过这种摸不透真意的说话方式,免不了令我联想到那个专家。
记得和那家伙交谈的时候,也总是像这样令我不耐烦。过去的记忆会逐渐美化,所以忍野身为专家的表现,我心情上打了很高的分数,不过只有这部分的记忆迟迟没有美化的徵兆。
「我会说喔。因为要是没快点让你复活,可能会惹怒卧烟学姊。那个人生气起来很恐怖的。」
「…………」
「直截了当来说,在那个场面,我像那样被余接杀害,正是当时我接下的真正职责。」
正弦说。
以极度严肃的表情说。
「被余接杀害,先一步下地狱,做好让你复活的准备,这就是我身为职业专家的工作。」
008
「……啊?」
一瞬间,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且在这一瞬间结束后的一秒钟、一分钟,我也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明明自认好不容易开始听得懂正弦在说什么,我却花了整整五分钟吧。
对于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