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了什么遗书?」
「开头是『有人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样的内容令人向往,不过……」
如果写遗书的人还活著,那就丢脸丢到家了。
「总之,用不著现在就提高警觉,你接下来要去的也只是会合的地方。该说是集合地点吗……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哎呀哎呀,您真令人头痛耶,是想对谁在哪方面打肿脸充胖子?成绩?人际关系?异性缘?」
「不对。我不是要你配合搭腔,是想让你见某人。那个人要我引介你……」
「是喔。哎,算了。既然阿良良木学长这么说就肯定没错。」
「可以的话,希望你对我的信赖程度打个对折……不过,没事的。」
我对神原说出聊胜于无的安抚。
真的只是聊胜于无。
「至少不是男生或女生要对你表白,不是这种介绍或引介。」
「即使是这种介绍也无妨啊?我会正常拒绝。」
「…………」
这家伙在这方面的平淡作风,应该是继承自战场原学姊吧。
她并非对待任何人都和对待我一样。这个事实就某方面来说令我无所适从。
将这样的神原介绍给「那个人」,还不如介绍男生或女生,我个人会比较舒坦。
我甚至希望有人能讲几句话安抚我。
「如果是『想介绍的人……其实是我!』这种结果,当然就另当别论。」
「不准动不动就想找机会和我交往。你是哪门子的肉食系啊?」
「不,我不会要求交往。只要建立肉体关系就好。因为是肉食系,所以想单方面捕食。」
「我觉得毛毛的。」
「我不相信什么精神上的连结。」
「你的人生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应该说,你活到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我看起来像是有在思考,那您最好去一趟医院喔。」
神原咧嘴一笑这么说。
这台词挺潇洒的,但也只有潇洒。这种话应该由比较够格的人说出口,否则没办法漂亮收尾……
「闲话就此打住。」
神原自己说。
太好了,她自觉在讲闲话。
「好啦好啦,阿良良木学长,我答应帮忙。那就出发吧。去某个不知名的场所见某个不知名的人!」
「你果然了不起……」
内心太坚强了。
我甚至认为以这家伙的能耐,即使对上一直把我吃得死死的「那个人」,或许也能斗个旗鼓相当吧……
「出发!」
神原以绑著绷带的左手握拳这么说。
事件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003
叩。
叩,叩。
叩,叩,叩……响起这样的敲门声。
我们用来会合的教室传来敲门声。被敲响的是平凡无奇,依照废墟的惯例,开关时会发出轧轹声的两片式拉门。
神原进入教室的时候,似乎规矩地将那扇门关好。从这种地方看得出她良好的教养,不过反过来仔细想想就发现,她是像这样关好教室的门,再朝我的脸部赏一记足以踢碎牙齿的真空飞膝踢。这部分晚点再问个清楚,应该说好好修理她一顿吧。
叩。
叩,叩。
叩,叩,叩。
敲门声并不粗鲁,反倒很规矩。平静、规律地敲著门。但是这种规律不免令我起疑。
这是当然的。即使是举止再怎么气派的绅士,如果见面场所是在密林深处,反而令人觉得更诡异吧。
在半夜的废弃大楼响起规律的敲门声,足以令人紧张。
「嗯?怎么了,访客吗?进来吧。」
……神原以毫不紧张的语气说。
不愧是打过全国大赛的选手,才高二却有一副铁打的胆子。
「咦?不是阿良良木学长的朋友过来吗?不是除了我还叫别人过来吗?」
「不,我只找你来……」
访客?
怎么回事?我和神原愉快拌嘴,时间过得比想像中快,「那个人」等不及前来接我们……是这么回事吗?
我如此心想,却实在不这么认为。
再怎么说,我也不觉得和神原聊这么久(虽然是闲谈却不是长谈),即使真的聊这么久,我也实在不认为「那个人」会等不及。因为「那个人」的思考模式和我这种人不一样。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