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不过,是病态。
极度病态。
久违两年来上学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听我的事情……她没想过被问到的人会留下什么印象,或是到处打听阿良良木历的自己会被人如何看待吗?实际上,羽川看过老仓的奇特行径之后就很担心,而且预先给我忠告。但我似乎正在逐渐白费羽川的宝贵建议。
……两年前的老仓也不算友善,相当咄咄逼人,却肯定不是如此无法沟通,无法好好处理人际关系的家伙。
果然是那个事件改变了她吗?
而且是朝著相当扭曲──歪七扭八的方向改变。
「……托福?托我的福?哈……一直没来学校的我,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啦,这是……」
用不著紧咬我的客套话不放吧?
也用不著咬到留下齿痕吧?
「哼。不过只要你有那个心,任何大学应该都考得上吧。」
「没……没那回事喔,我拚得很辛苦。」
老仓不只挖苦,甚至挖到骨子里的这番话,我耸肩半开玩笑回应。避免此处气氛变得凝重才是最辛苦的事,但很难说我的努力得到回报。不只是此处,整间教室的气氛都变得凝重,我甚至怀疑教室的空气都以贵金属取代了。教室里的学生没人闲聊,都看著这里。
感觉我的评价更下一层楼了。
为什么我的评价非得像是踩楼梯一样变差?
「用不著谦虚喔。至今数学依然是你擅长的科目吧?」
老仓说。如同嘲笑般说。
看不出真正意图,只有恶意表露无遗的讽刺。
「该不会觉得比我更适合拥有『欧拉』这个绰号吧?」
「…………」
在这种地方展现执著,感觉挺滑稽的,而且她是以凶狠视线这么说,就变得更蠢了。不过她的凶狠视线是冲著我来,我讲这种话也很奇怪。
「总之,与其说我擅长数学,不如说数学是我的保命绳。」
「现在也一直考满分?」
「不,满分就……」
在那之后,我连数学也没考过满分……我难以启齿。若是数学以外的科目,最近我并非没有考满分的经验,反倒只有数学无法考得完美。
内心某处,有个「不能考满分」的强迫观念。
某处……不对,这个场所非常明确。
强迫观念存在于「这里」。
「交了女友……也是多亏数学吧。」
「……?不,这终究……」
和数学无关吧?
我如此心想,却也得知老仓即使打听到我交女友,也还没查到我的女友是战场原。
如果老仓得知这件事,肯定会接著问下去。阿良良木历居然掳获高攀不上的那个「深闺大小姐」──战场原黑仪的芳心,老仓不可能放过这个消息。
这是侥幸。
或许是提供这个情报给老仓的人们,都在途中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应该说从老仓身上感受到异常的气息。
既然这样,至少得在战场原上学之前,让老仓离开我的座位。我重新下定这个决心。虽然下了这个决心,不过到头来,我的小小决心对老仓来说毫无意义。
「是多亏数学。」老仓再度说得莫名其妙。「你这种家伙,真的让人火大,再怎么恨都不够。就算抗拒,厌恶的感觉也接连涌现,是无底的厌恶之泉。」
「居然这么说……喂喂喂,你也太不客气了吧?」
老仓至此明显对我表露敌对态度,但我依然想走和平的怀柔路线出言安抚。即使如此,老仓也没收敛,表情甚至变得更严厉。
「我讨厌你。」
她清楚这么说。
这是我在两年前的那间教室也听过的话语。
「我讨厌你这种态度。什么事都想要含糊做结。想要妥协、想要打圆场。你在那时候也……」
她说到一半,把后面的话吞回去。
不,感觉是声音卡住说不出话。看起来最近好一段时间不习惯说话的她,大概是因为语气突然激动,导致喉咙稍微出问题了。
实际上,她接下来咳了一阵子。
我担心地想要接近。
「……不准碰。」
她拒绝了。
冷漠无情就是这么回事。
「我不想被你这种家伙担心。因为被你这种家伙担心,一点好处都没有。」
「……是吗?」
我离开她。听话离开。
然后开始思考。「你在那时候也……」老仓刚才是这么说的。「那时候」当然是「一年级那时候」的意思吧。是指我当时想要草率结束那场班会吗?
这么说来,她当时看我采取那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