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留短发外加戴了一顶压到眼缘的鸭舌帽,配上厚重圆框眼镜搭吊带裤。
「学长,我现在就替你解开,请你别动。」
「你该不会是霜月吧?」
斗和朝对方投以惊愕的视线。圆框眼镜底下那张少年脸庞确实跟霜月一模一样。亏她有那个胆变装来这,斗和感到惊讶之余更在意别的事。
「你的头发怎么了?」
「剪掉了,要是被发现会很麻烦。」
霜月答得云淡风轻。的确,从这个世界回去的话,头发也会跟着恢复原样,但斗和还是认为她很敢做。
「为什么要救我?」
「那还用问,学长你智商有问题吗?现在学长可是我的恋人喔。」
手铐的钥匙跟手铐外包装被暴民一起乱丢。大概自恃不会有人来救他吧,抑或受人操控时思考能力降低,总之斗和的右手很快就恢复自由。
「要救瞬夏才行。」
「请你别说这种傻话。想让我的心血白费吗?现在逃跑正是时候。」
霜月背着动弹不得的斗和,从游戏室离去,人们完全没发现他们两个。情况很诡异,感情的摆锤一直停在反方向,原本还是瞬夏的粉丝,如今他们只对瞬夏的痴态感兴趣。男人们轮奸瞬夏,在一旁观望的女人家嘲笑以对。
不经意地,斗和心中闪过某个念头,瞬夏的力量可能还没消失,只是换个方向罢了,力量本身的定义并没有改变。或许,她的能力严格来说并非「操纵人心」?他有那种预感,但现在没多余的力气探究真伪了。
紧追在斗和背后,瞬夏悲痛的叫声自游戏室传出。
* * *
(惨毙了。烦。)
萌在心里暗自咒骂。简直莫名其妙。她自暴民集团的魔爪中逃脱,最后来到地下停车场藏身。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干坏事,很担心某天会遭受报应。
(可是,我也是被逼的。)
为了活下去,必须变得冷酷无情,要是跑去救人,纵使有再多的命都不够用。鹰要使用异能力必须跟女孩子做爱,多半是霸王硬上弓或胁迫来的。不过,要是少了鹰他们,自己可能老早就进怪物的肚子了。
原因不单出在萌的异能力不适合跟人混战,更多的因素在于精神层面。
── 她很怕作战。
这是当然的。有再高的战斗力都没用,被怪物杀害的可能性居高不下。她怎么可能不怕?
萌想到某部科幻惊悚片。食人异形前仆后继地来袭,人类为了对抗它们把枪炮弹药和机器人全搬出来,结果弹药和能源耗尽,接连被异形咬死。一开始有个白痴拿枪冲进战场,还嚷嚷说「咿哈!看我杀光它们!」这类角色多半很快就领便当了。
异能力者也不例外。随便冲过去乱杀一通,下场肯定会跟开局就死翘翘的炮灰角一样。异能力确实很强,可是只有一小撮人会用。
明明是这样,大家却抱持错误观念。有力量就该出面作战,别那么怕死,你这废物。
又不是她喜欢才让异能力觉醒的,只是因为不想死,拚命挣扎才多了这么样一个结果。然而 ──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鹰死了,樽也不在身边,恐惧一直压在心里,此时开始以让人发毛的形式爬窜而出。
(这么说来,那家伙很不一样呢。)
萌想起斗和的事。他把萌当人看,有感情、有自我意志的人。作战很可怕,他能谅解这种理所当然的情感,率先挺身而战,亲自指挥,不惜赌上自己的生命也要拯救异能力者。
这还是头一遭,想为了某人出面作战 ──
此时一记喀哒声响起,害萌瑟缩了一下。令人麻痹的紧张感如影随形,她看向充当唯一出入口的阶梯。不过,没看到有人来。
大概是自己多心吧,萌松了一口气。恰巧就在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边动边发出沙沙声。
不是她听错。萌当下立刻选择隐匿声息。有股不祥的预感,心脏怦怦怦地越跳越快。
东西不是从阶梯那边来的,既然如此,有可能一开始就在这了。真够衰的。但只有一只怪物的话,自己或许有办法应付,重点在于别让对手抢先攻击。
她再度窥探四周,只见一道黑影正从A车移至B车,动作快得跟蟑螂一样。黑影再度移动。怪物的形状似曾相识,是变成人、把鹰咬死的爬行怪。它抢在萌抵达前回到这里。
空气变成一种黏稠物附在喉咙上,手脚频频发颤,腹部深处出现类似生理痛的痛楚。
我有办法打倒它吗?这份不安总是挥之不去。想象力勃发,违背己愿、持续勾勒自己被杀的画面。怪物会从哪个方向过来?各种可能性来来去去,压迫萌的思考回路。她怕得要命。一放松,自己可能就会号啕大哭。好想找人帮忙。
── 喀沙喀沙喀沙。
声音确实离自己越来越近。怪物肯定用某种方法锁定萌。不对,那是错觉吧?
紧接着,声音突然没了。萌探头努力寻找怪物的身影,却怎么找都找不着,让她心里一阵发毛。
现场静了一会儿,而后,车子引擎声突然大作。伴随高亢的声响,车子朝萌猛冲过去。
「不会吧!明明是怪物!」
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