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约两千年前,一场世界性灾害令多数生命沦丧。
日本人的祖先受当时环境影响出现突变,有了所谓的「个人色」,发眸色彩缤纷的现今日本人种就此诞生。至少斗和学到的历史是这样说的。教科书也记载这些既定事实,但 ──
他得知感质界的存在,也明了吃人类灵魂的幻想生物并非空谈。
非物质世界、单凭认知与精神构筑的空间,假如该空间实际存在,这个世界就有可能在五分钟前创设。还有神的存在亦 ──
感质即「主观感受」现象。就算解剖人脑也未必能从中观测到,但任谁都意识得到、丝毫不疑有他。常有人举「红」这个色为例来进行说明,自己眼里看到的「红」跟他人所见之「红」,真的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会不会只是用相同的单字称呼,其实看在每个人眼里并不一样?
个人色也是一样的道理。为什么唯独日本人出现突变、得以将这样的生物特色传给下一代?世界上不乏从世界性灾害中幸存的人,却独独只有日本人显现个人色。
异能力是精神中枢之力。是认知与想象概念所处的位阶。
而色彩这个概念亦归于认知领域。发动异能力时,肉体会散发跟个人色相同的磷光,这纯粹只是偶然?个人色真的存在吗?是否只是感质?越是怀疑,斗和就越混乱。
此外,让斗和更加混乱的事更获得证实。
一些遗迹碎片原本顶着号称二千年前没入太平洋古代都市「超日本都市」的光环,经过年代调查后,官方对外表示这是最近的产物。
这让斗和蒙受不小的震撼。修正历史情报是常有的事,但让绵延数公里的石泥遗迹沉入海底,动机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他认为事有蹊跷。
或许是跟神悠言有关的栉滩财团操弄权力,将情报从台面上抹除;也可能是异能力等超常力量从中作梗。绀野真湖的异能力非常强大,可以让时间倒流,就算超日本都市的存在跨越时空概念,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么再来看如今斗和住的世界,从「正确的历史」观点来看,是否有可疑之处?不过,身处这个世界的斗和根本无从得知那份「异常」。所谓的异处,这概念须透过比较才得以成立。由其他世界的居民来看这个世界,他们才有办法道出哪里不对劲、哪里出现矛盾。
话虽如此,想必他们也不知道「正确的历史」为何,顶多看出「跟自己所知的世界相比,这个部分不一样」,必须出示某种根据来证明他们的世界才是「真的」。要是真有人能证明这点,那么 ──
「一花完全不记得有雁藻这号人物唷。」
妹妹一花的话不经意地传入耳里,将斗和的意识拉回现实。他出门前看到有关降临都市的新闻,那些东西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所以斗和就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思绪之海里。
「一花小姐当时还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很黏她,雁藻小姐一不见人影就哭得呼天抢地呢。」
在开车的母亲立花边窃笑边回应。立花认为对自己的孩子也要加敬称,才叫斗和跟一花「先生小姐」。
时间来到现在,斗和他们正搭车去迎接在女子宿舍前等待的帝雁藻。斗和转入栉滩学园,在那跟表姊帝雁藻重逢,他还跟立花说这件事,立花则告诉斗和,就是她让雁藻入栉滩学园特别宿舍的。
阿姨再婚后,成为雁藻继父的男人跟她不合,那人甚至一天到晚对她暴力相向或毛手毛脚,她才忍无可忍地离家出走。跟亲人疏远的雁藻跑来拜托立花。立花在地方电视台担任新闻播报员,做得有声有色,雁藻对她有印象,要找到她也较容易。
「去年那个恶魔阿姨之所以会来兴师问罪两次,就是因为雁藻的关系喔。」
一花叫阿姨「恶魔阿姨」。当初立花跟斗和都劝她别这样叫,但这叫法实在太搭了,所以他们现在就默许一花。
「两次?我印象中只有一次啊?」
斗和回顾往日记忆,阿姨尖声嚷嚷的歇斯底里样随之浮现。他还以为是吵架的老剧目上演,跟一花一起跑去避难,所以不晓得阿姨来这大闹是为什么。
「在那之后,她又跑来了,趁我跟斗和先生不在。」
「她还擅自乱开储藏柜,害一花吓了一大跳。一开始还以为是小偷,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恶魔阿姨。她用超可怕的表情问我『雁藻在哪?』那时,一花没听过这个名字,就跟她说『不知道』。」
「多亏有一花小姐。她大概依那反应判断雁藻不在家吧。」
「真的很可怕,一花吓得半死,到现在心里还有笨蛋呢。」
「一花小姐,虽然『笨蛋』两个字本身并没有拼错,但按前后文来看,不该用笨蛋,应该是阴影才对。」
凭立花的精明判断力,听来到工作场所埋伏等人的雁藻说明事情原委后,她肯定不会把雁藻带回家,而是直接把她带去栉滩学园吧。栉滩学园的方针就是积极收留问题儿童,会包容离家出走的孩子。要是立花没朝这个方向做出判断,雁藻搞不好已经被杀来家里的阿姨带走了。
立花先前一直没把这件事说出来,纯粹是不想让孩子们知道这么黑暗的事,是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就算斗和会在栉滩学园跟雁藻相遇,立花也认为光凭他的儿时记忆不会察觉这一切。再说那里的学生人数不少,有可能一直见不到。但如今都重逢了,她才决定找一花一起吃顿饭。
「老妈,阿姨那边没问题吗?要是雁藻的事穿帮……」
立花之前都没试着联系雁藻,是想避免让阿姨知道吧,今天出来吃这顿饭,很有可能让阿姨得知雁藻在哪。
「那孩子不是担心雁藻小姐才找她的,而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跑来依靠我。所以说 ── 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看到站在女子宿舍门前的雁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