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Albert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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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图:伊织
那温度带给我的,就只有恐惧与绝望。
虽然尖叫着想逃,但凭一个孩子的力量,根本无法解开母亲加诸在身上的禁锢。
「没事,不会有事的!」
母亲近乎哀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尖锐的音色已然失去冷静,根本无法让我安心,反而令心中的恐惧更加膨胀。
妈妈从正面抱住我,我则越过妈妈的肩头,望向那男人。心脏为之紧缩、令人厌恶的痛楚弥漫开来。
男人脸上被鲜血染红,看上去有如蛮荒部族的战士纹身,拒人于千里外的样子既不通人情又冷酷。那双眼充血、瞳孔大开,里头闪着残忍的寒光,嘴角还冒出白浊的泡沫。他手上拿着刀。刀已经吸了好几个人的血,转变为赤红色。
男人能毫不犹豫地砍人,这时他看向我们这边。下一秒,他扯出扭曲的笑容,一面朝我们逼近。
——会被杀掉。
直觉已经领悟到这点。继续在这待下去,肯定会沦为那残忍刀刃的饵食。
——不逃不行。
然而妈妈以惊人的强大力量紧抱着我,害我没办法如愿逃走。明知道会被杀掉,却没办法远离这样的未来。
我越是慌得挣扎,妈妈就越是抱紧我。她一面发着抖,一面像念咒般一次又一次、毫无根据地安慰我说:「没事的。」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怎么可能没事。
虽然我很想这么大喊,但自体内窜出的只有泪水。肉体还活着:心却死了。面对令人绝望的恐惧,我的精神惨遭扼杀。
妈妈背对男人蹲着,想必没有发现杀意正一步步靠近吧。不,妈妈可靠的精神或许也跟自己一样,早已遭到扼杀也说不定。
我希望她起身、拔腿狂奔,从这逃跑。
希望她能挣扎求生,抓着我的手、将我从恐惧中救出。
然而妈妈一动也不动。
就好像老老实实待着,灾厄就会自动远离似的,只知道像个可怜虫般待在原地发抖。那种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
令人发毛的死亡阴影正确实靠近。浓厚的杀意聚集逐渐逼来,最后终于淹没我的视野。我与之四目相对。
——放过我,请别杀我。
我将一切心愿贯注于眼神之中,拚命诉说着,但反而让对方欣喜。
男人发出无声的笑,手里的刀高举。
妈妈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仍紧抱住我、不愿放松。我从小就很喜欢妈妈的味道跟温度,然而在这瞬间,那些东西却变得令人作呕。
紧接着,男人毫不犹豫地挥下凶刀。
妈妈发出宛如野兽的悲鸣,它化作剌痛的冰刃贯穿耳朵,击溃我的心脏和肺腑。刀刃贯穿肉体的触感、夺去生命光辉的悲惨冲击,这些全都透过母亲的身体传达给我。一次又一次——
当我意识到时,妈妈束缚我的力道已然松脱开来。
一阵巨大声响轰然而下,撼动我的耳膜,让脑袋为之摇晃。
当我注意到这是发自口中的惨叫时,脚部就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往那一看,男人的刀贯穿大腿。刀刺得又深又宽,几乎要切断我的腿。眼前顿时一暗。泪水止都止不住,涌得更凶了。我惊恐地体悟到,自己将不成人形。
男人再次挥起刀刃。我无力反抗、无法逃离,一心想活下去,却没办法做出任何抵抗,只能看着那滴血的刀刃——
「——哈啊、哈啊。」
天音川银河发出剧烈喘息,整个人从棉被里弹起。她的身体很烫,肌肤泛出一层汗水。知道自己梦见不愿想起的过往后,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高悬在半空的心也跟着放下。那并非现实。
隔着薄薄的窗帘,月光微微透出,照亮幽暗的卧房。室内有点凌乱,有猫、兔子、海豹等玩偶,还有浸画及时尚杂志之类的杂物随意散落。
「又是、那个梦……每次一遇到好事,就会梦到这个。看样子……我太松懈了。」
银河一面用双手按着眼头,一面自嘲地喃喃自语着。一头长长的银发光滑柔顺,亮晶晶的模样宛如夜晚水面般,反射出月亮的光芒。
她身上只着小背心和底裤,在一身轻简睡衣下离开被褥,并将室内电灯打开。最近天气满热的,所以银河都穿这样就寝。
时间是凌晨四点。刚才那阵打击让她不由得垂头丧气。
「要是因为恶梦害今天的约会没办法准时赴约,事情不就严重了吗……」
银河疲惫地喃喃自语着。由于到两点还兴奋得睡不着觉,所以她才睡了两小时而已。平常就被人说眼神很杀了,要是下面又多了黑眼圈,脸看起来一定会很丑。银河不由得恨起刚才作的恶梦。
她站到立镜前,将银发绑成双马尾,开始搭配为了这天匆忙买来的新衣。她穿着看起来很高雅的细盾带上衣、给人乾爽印象的蓝色薄外套、白色的百褶裙,再配上条纹图案的膝上袜来强调绝对领域。
「好了,这样就行了。看起来很有型嘛。嗯,感觉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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