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说唱故事与镜之世界

  「从现在开始,咱们加把劲让事件结案吧……唉,我才刚鼓起干劲而已耶。」

  夕阳西斜,安静无声的教室里,我心不在焉地嘟哝。我的心情被一股难以形容的无力感支配,但是发生了那种事,感到无力也无可厚非吧。

  「哎呀,所谓的结束,往往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这跟电玩游戏不一样,现实中的最终大魔王可不会按照事件顺序安排,乖乖地待在最终局面等着。」

  跟我隔着一张课桌相对而坐的九日,声音里也没了霸气。只不过,她说得没错,即使我们以故事主角的心态自居,循序渐进地进行调查,最后也不一定会遇上与犯人对决的局面。

  「是说,神乐小姐呢?她今天没有来上课呢。」

  「对啊,她今天在家里待命,好像有很多事情要跟正仓院商讨。」

  自从今天早上的一通电话之后,早退的神乐就没有再追加任何联络。哎呀,看看事态的推移,现在确实也不是悠哉出席上课的时候。

  「可是,没想到……犯人居然会逃走了。」

  「是啊,真可惜没能抓住他,所幸神乐小姐平安无事,这也可以算是我们这边的胜利吧。暴露出长相和名字之后,就算拥有付丧神,在国家权力面前也是弱小无力的。」

  听到我叹息着这么说,九日如此回应,言词之中似乎觉得辛苦有了代价。

  染上一片橙色的教室里,我们努力在事态与情绪上做出妥协。

  那个突如其来的结束,就发生在今天早上。

  神乐一早就到校,准备到教室里整理嫌犯名单。

  结果,在小猫两三只的校舍里,她发现一名男老师若无其事地尾随着学生,神乐觉得可疑,于是跟踪其后。接着,那名老师拿出了某种器具,从暗处锁定学生,准备动什么手脚。

  香澄告诉神乐,器具与那名老师之间有一条细细的缘,于是神乐判断那名老师就是犯人,使用催眠香攻击了他。老师奇迹似地避开了这波攻击,看到自己成为付丧能力指定的对象,他似乎相当恐惧,于是立刻从学校逃走,抛弃家庭、抛弃身份,离开了这座城镇。

  我们收到的事情经过大概是这样,剩下的就一概无法得知了。在那之后,神乐联络了正仓院本部,十万火急地部署安排如何逮捕犯人,正仓院动员了警力,增加搜索的人力,还派遣了好几名和神乐一样持有付丧神的调查员。

  如此一来,孤身一人的犯人再也使不出什么伎俩,被逮是迟早的事。

  「原来犯人就是今天请假的老师的其中一个人……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等他被抓到之后,我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对啊,不过,事情已经结束了,这样……无疑是件好事。」

  犯人忙于逃亡,应该不会再回到这个城镇来了。就算他持有的付丧神拥有幻惑或催眠的能力,也不可能逃出警察的联络网、资料库,以及正仓院大批付丧神的手掌心。毕竟,如果他拥有那么强大无比的付丧神,那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必要逃了。

  「是呀,毕竟这起事件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出现死伤者,虽然我们的心情有点难以释怀,不过……整体上看起来,这应该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像是在说服自己般这么说完后,九日站起身来,拿起书包。

  没错,这所学校已经不会再受到威胁了。在犯人逃亡之后,从今天早上到放学都没有人昏倒,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

  「好啦,就算事件结束了,该饿的肚子还是会饿……我差不多该回家煮晚饭了。」

  「喔,那就再见啦,九日。有空记得再偷偷把沙门带到学校来。」

  是啊,就算事件结束了,生活还是要过,我今天也回家悠悠哉哉地煮一顿饭吧!虽然说,就算用心煮了一大堆,吃的人也只有我一个而已,还有可能会造成浪费,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嗯,真太郎你也辛苦了。身为一个没有付丧神的普通人,你做得很好。」

  「哎呀,我也只能帮帮你和神乐的忙而已啦。」

  处于放松状态的我们互相客套了几句,然后道别。没有惯例的黄腔,看来九日也还没有收拾好心情,不过我觉得她大概明天就会复活了。

  「啊咧?春先同学,你有看到九日吗?我今天还想找她一起回家的,结果她却不在。」

  「嗯……是更级啊?你来得太不巧了,九日她才刚回去。」

  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教室里,响起同班同学更级的声音。

  我们明明每天都会见到,我却有种与她好久不见的感觉,原来我有那么投入在连续昏倒事件的调查上吗?

  「这样啊……真可惜。是说,春先同学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是被神乐同学甩了吗?还是跟九日跨越那条线了?」

  「你脑洞太大了吧……哎呀,我是觉得好像白忙了一场,现在处于有点沉不住气的状态啦!」

  是啊,我总觉得怪怪的。犯人不是由我们亲手逮捕,这件事让我比想象中更遗憾,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哦?听得不是很懂,不过,有烦恼的话,我愿意洗耳恭听喔。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去玩呀!或是开个考前读书会,大家一起边闹边看书说不定也不错!」

  更级带着一脸灿烂的快活笑容对我这么说,以全力享受青春为宗旨的活泼少女,笑容里带上了对我的亲近与关爱。

  喔喔……那样或许也不错。毕竟我协助神乐进行调查的原因,原本就是因为无法容忍连续昏倒事件把这所学校的气氛逼得像座灵堂一样,剥夺了我的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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