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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乳白色的陪衬下,粉红色的内衣和内裤令人联想到入口即化的甜美白桃和淡红色的樱花,在少女身上结合成酸味与甜味的绝妙搭配,将少女点缀得有如缤纷的草莓糖。
「你好美喔,神乐……太美了……」
我陶醉地喃喃说道。虽然我平时就配备了讲话不经大脑的迟缓过滤器,但是现在脑袋变成一团浆糊,讲出来的话又比平时更直接了。
「这样啊,那很好啊……呃……嗯……?」
这个时候,神乐终于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认清了眼前的现实——认清了孤男寡女穿着内衣同床共枕的事实,刚睡醒的表情整个僵住了。
插图04
「…………………………………………」
神乐穿着内衣,一脸严肃地沉默了。那双眼睛里映出同样只穿着内裤的我,看起来是在推测目前的事态。而且,我觉得她的推测,恐怕会导出对我非常不利的结果。
神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她就维持着这种状态,静静地握住在她身旁的我的手。正确的说,是用万钧之力抓住了我的手腕。
「呃,这个嘛,神——」
我的话还没说完,人就瞬间飞上客厅的半空。我像包垃圾袋一样,轻而易举地被丢了出去,虽然摔下来的地方是柔软的棉被,但是肺部传来一阵被痛殴般的冲击,脑袋遭受剧烈的震荡,让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虽然贞操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受辱这件事还是得把帐算清楚,你说对吗,春先同学?」
我仰倒在地,视野中看见客厅的灯光和神乐看着我的脸。和艳丽的内衣姿态形成对比,那副美人脸孔上顶着一张机械般无机质的扑克脸,乍看之下似乎没有发怒,也不觉得羞耻,但是我总觉得,我好像可以从中看到一股直截了当且浑然天成的杀意,意思是在说:「总而言之,我先宰了你。」
「好了,你希望我从哪里开始打烂你呢,春先同学?喉咙?眼睛?鼻子?喜欢哪里尽管说,反正到头来我全都会打烂。」
这种宛如被蛇咬住喉咙的感觉,让我全身冷汗直流。
不妙,神乐虽然是用询问今天晚餐菜色般轻描淡写的语气,问出这种惊天动地的问题,但是我想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要是不想办法安抚神乐的情绪,我恐怕就要落得在医院病床上倚靠流质食物维生的下场了。
「这、这是误会,神乐!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啊咧?那我们为什么会没有穿衣服啊!?该、该不会是我……在无意识间,顺从内心的渴望了吧……!?」
虽然我被人戏称好色得很老实,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随着女性身体移动,但是应该不可能顺从内心的渴望行动到这种地步,绝对不可能!
不、不对,可是,这样一来,就没办法说明我们赤身裸体同床共枕的这个状况了……
啊、啊啊,怎么办!?先打电话给爸妈,接着再去拜会神乐的父母,在被神乐暴怒的父亲痛殴之后,真诚地说我会负起责任——
「这些就是你的遗言了吧。那,首先从鼻子开始——」
「且慢,琴叶,那边那个小子什么也没做。」
听到一道没听过的声音,我转动脖子,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名和雪果差不多……年纪看起来大约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她身上穿着简化过的十二单(注3),拥有一头光滑柔顺的黑色长发,那副模样感觉起来有如平安时代的公主,外貌虽然年幼,声音里却有股凛然的贵气。
「那小子在你醒来前不久才刚睁开眼睛。话虽如此,但他似乎被你穿着内衣的模样迷住了,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哦……?也对,冷静下来想想,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地方会痛。」
在穿着一身将视野点缀得缤纷多彩的华丽衣裳的小女孩劝告下,神乐放下了紧握的拳头。
太、太好了!照刚才那样下去,我就要在自家客厅里被处以私刑了。
可是,这个穿着打扮时代错误的小女孩究竟是……这种事情用膝盖想也知道,我能想到的存在就只有一个。
「呃……难道说,你是神乐的付丧神吗?」
「正是。妾身名唤香澄,乃香球付丧神,职在守护主上神乐琴叶。」
她顶着一副稚幼的外貌,讲话方式却很有年代感,声音清脆,口条清晰,看来她和雪果一样不能以貌取之。
「你可别会错意了,小子,妾身仅是修正误会,而不是要帮你。若你再继续用那种舔拭般的目光打量琴叶穿着内衣的模样,妾身就——」
「你就……?」
「将放置在夏季大热天底下三天的厨余气味增强十几倍,散布在这个家中对你施以惩戒。」
「你外表看起来一副贵族相,想出来的点子怎么这么脏!?」
我朝着除了雪果之外第一次遇到的付丧神大叫。这个付丧神看起来光辉华丽,实质上却跟雪果一样,完全没有身为精灵的神秘感。
在我与神乐陷入沉睡的客厅里,化为有如辉夜姬姿态的香球付丧神——香澄和雪果互瞪了好一会,最后为了照料彼此的主人而暂时休战。
那时候,她们两人先帮我和神乐脱下被碳酸饮料弄得湿答答的衣服,接着又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棉被来,让我们睡在上面。
而当我们醒来时,两位付丧神之所以不在客厅里,似乎是因为她们正把我们两个人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看来香澄好像在现代生活了很久,顶着一副平安时代公主的外貌,却很熟悉现代的工具与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