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隙利用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将神乐甩下来,捡起掉在一旁的镜子雪果跳离原地。这不是经过思考的行动,我几乎是无意识地在拼命。
「仔细想想,你是有行动力的人呢,春先同学。你是只要认为有必要,就会马上采取行动的类型。」
神乐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眼神冰冷又残酷,那神情、那声音,让人无法与那个众人憧憬的优雅绚丽女孩联想在一起,她散发出一种既像杀人狂,又像条饥饿的大白鲨一样的感觉,彻底抹灭了仁慈、悲悯这种概念。
「真太郎,你没事吧?」
「没事,虽然浑身都在痛,不过还……好……?怎么、搞的,这是……!?」
看到雪果变回幼女的姿态,语气担忧地询问我,我正想告诉她我没事,结果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脑袋一阵晕眩,四肢也渐渐无力。然而,这不是什么未知的现象,而是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就像熬夜念书准备考试的时候一样,是一股极为强烈的睡意——周公来找我下棋了。
「你是头一回见到其他人的付丧神吧,春先同学?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持有的香球的付丧神,名叫香澄。」
神乐语气淡淡的,将她手上的球状物品秀给我看。那是一盏以金属雕凿出繁复的和风花纹,宛如用花纹编织而成的携带式香球。我对那东西有印象,那是我前几天在走廊上扶住神乐时,她掉落的——
「付丧能力是『薰香之力』。这孩子能够将她学到的香味与效用增幅十几倍后散发出来,现在她散发出来的就是催眠香,是我让人花费大笔税金开发出来的强力安眠芳香。这效果就像电影里『吸入瞬间就会使人睡着的白色气体』一样戏剧性吧?」
神乐娓娓道出自己的付丧神的能力,没有丝毫因胜利而得意洋洋的样子,她的表情里看不见一丝感情,感觉纯粹是在公事公办。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神乐的脸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奇妙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像是由医院里常见的氧气罩改造而成,覆盖住口鼻的透明面罩部分,连接着一个十五公分大小的小型瓶子。那是……氧气瓶吗?是携带式的防毒面具?
「可恶……好困……可是!喝啊啊啊!」
我用摇摇欲坠的身体摆出土下座的姿势,以势如撞破地板的力道狠狠地把头往脚底下砸。
「砰」的一声,地板上响起一声天摇地动的巨响,一脸无情的同班同学和一脸担心地看着我的付丧神同时瞪大了双眼。好痛……痛死人啦……可是,这下我终于清醒了几分!
在这种异常的情况下,我由衷感谢自己单纯的性格,因为不管是多蠢的举动,只要我自己想这么做,就能够毫不迟疑地去执行!
「要逃啰,雪果!」
我抱起雪果的身体,全力冲出客厅。
目标是玄关,只要逃到外头,就能够逃离这阵让人昏昏欲睡的香气——
「真太郎,不行!那边也充斥着香气!」
事情正如雪果所言,越靠近玄关,使人意识不清的甜美香气就越发浓郁,让我的眼皮以加速度越变越重。神乐大概是从进入这个家里的时候,就开始使用付丧能力,堵住了我逃跑的去路。哦……准备得真是周全啊!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令人昏睡的香气已经弥漫整个家中,我抱着雪果,努力往香味比较稀薄的地方走去,在家里转来转去地转了一圈之后——
「欢迎回来,你无路可逃了,对吧?」
看到我们一头摔进厨房里,一直站在客厅里的神乐上前迎接。
玄关自然不用说,就连楼梯、窗户等逃生路径都被极其浓郁的香气彻底封锁,结果我们只能回到这里来。可恶……她的举动好像超能力战斗漫画里的智谋派……
「我再说一次,春先同学,请把你的付丧神交给我。」
神乐这么告诫我,但也坚定地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我在睡意下显得虚弱,但是她依旧警戒着我的反击,感觉起来似乎很熟悉这种暴行。
「绝对……不要……」
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我依然坚定地这么说。我不知道神乐这么做的动机和想法,但是,不管她有什么理由——谁会答应把新家人交出去啊!
(……雪果不是家人,只是一个器具。)
透过缘听到了我的心声,雪果在我的脑里回复了这么一句话。雪果跟我一样暴露在催眠的香气里,但是这种香气对付丧神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雪果一开始就说过了,付丧神只是器具,只是一种发挥作用的存在。真太郎不可以把这样的存在当成家人,不要对这样的存在这么好……)
哎,都这种时候了,这个付丧神怎么还能顾着反复唠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啊?不要在别人的脑袋里用那么悲伤的语气讲话好吗!
(雪果不介意被交给这个人,如果这样能够让真太郎免于受害的话,真太郎应该马上这么做。雪果一开始就说过了,雪果不想看到真太郎因为雪果而受害。)
雪果轻易地决定将自己交出去,感觉像是拼命地想避免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在她那暗藏着深切悲伤的眼神里,我看见一抹我所不了解的痛苦回忆,但是——
(这有什么关系啊,笨蛋……!我可是很任性的!)
我在脑海中大吼,在厨房里脚步踉跄地伸出手。有什么……可以提神醒脑的……辣油、咖啡、醋……不,对了……!
(我不想欺骗自己!我已经决定好了,从今以后要跟你一起生活!虽然才经过不到两天,但是我心里觉得,如果以后也能继续这样过下去那就太好了!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的共同生活以这种形式画下句点!正如你所说,你的主人是个笨蛋!而且对自己的愿望很忠实!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