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少女很擅长雕刻,因昏倒现象而倒下的时候,她正牺牲个人的午休时间,持续雕琢要拿去参赛的作品。然而,少女倒下时的冲击,似乎让制作中的木雕损伤了一部分,少女在两个小时后醒来,知道自己精心打造的作品功亏一篑,不禁潸然泪下,其心情除了郁闷之外实在难以言喻。
「真可怜,灌注了心血的东西坏掉是件很悲伤的事情。」
「对啊……其他还有或大或小、在各种地方、在不同人身上发生的灾情,有人受伤自然是不用说了,还有好几个人事发前后的记忆因此变得模糊不清,游泳社因为太危险而中止了社团活动,社员们好像很沮丧,总而言之……坏事一箩筐啊!」
在雪果面前,我本来打算克制一下情绪的,结果说到后来,言词中还是透露出一股无从发泄的愤怒。
那所学校原本校风开朗明快、师生全体活力充沛,在现今这个时代实属难能可贵——看到那个不会有人嘲笑我、不会有人瞧不起我的空间,被来路不明的恐惧逐步侵蚀,让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安,觉得愤怒。
(如果能像平常一样就好了……在跟平常一样的班上,像平常一样跟九日和更级聊天——)
虽然要我承认我和变态女色狼九日,以及精力过剩到时常暴冲的更级是朋友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跟她们一起说些垃圾话、看班上同学对我们投以无奈的苦笑、偶尔因为自己发挥了耿直的那一面而感到沮丧——我对这种一成不变的日常并没有什么不满。
或许也有人会觉得,像那样过着步调缓慢的每一天、没有深重的烦恼和痛苦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我觉得,这样的生活让我心满意足,每天都能过得安稳并不是一件坏事。
然而,异常事件却破坏了我原本的生活,动摇了学校的根基。
受害者本身还算是收场在尚可称为轻微的阶段,但是这种没完没了的神秘昏倒事件持续发生,已经让大家身心俱疲,我们班上是拜九日和更级之赐才尚且保有活力,有些班级似乎在极度的不安之下,已经几乎没人开口交谈了。
受不了,为什么会完全找不到原因呢?简直就像是妖怪或鬼魂作祟——
「…………咦……?」
我觉得我好像突破了盲点,抓到了构成神秘昏倒现象的要素头绪。
原因不明的神秘昏倒,检查也检查不出有药物或瓦斯外泄——有关这起事件的主要资讯再度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多次调查也调查不出来的、看不见的原因。
我不由得看向雪果,视野中捕捉到那只可爱的器物精灵,只见她依旧蜷着身体,露出一副「怎么了」的表情,用水晶色的眼睛自下而上地看着我的脸。
——如果今后在什么地方发现了可疑的「东西」,你千万不要出于好奇心去接近它——
我想起神乐说过的那些别有深意的话。
——老旧的东西、奇妙的东西、没看过的东西。不管是日用品、书,还是工具……无论任何型态,只要出现感觉哪里怪怪的「器具」——
(不对,等等喔……她指的是什么意思……?)
大量资讯浮现在脑海里,但是我又不是侦探,完全没办法整理出这些资讯该怎么联结、联结起来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正当我揉着太阳穴整理思绪时,「叮咚」一声,门铃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啊……?我疑惑地打开门口前的监视器画面——
「你好,请问是哪位……哇靠!?神、神神神、神乐!?」
我一时慌了手脚,不小心大叫出来,不过遇到这种情况,任谁都会慌吧?我家的监视器画面上向来只会出现报纸推销员和拿回览板(注2)过来的欧巴桑,现在却——出现了那位「高岭之花」神乐琴叶。
「是我,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上门叨扰,春先同学。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请问方便吗?」
监视器画面另一端的神乐轻轻地行了一礼,为她时间不当的来访致歉,然后露出害羞腼腆的表情这么问我。看到这个样子的神乐,我惊讶地回了一句:「喔、喔。」觉得不能让女孩子久等,于是砰咚砰咚地从走廊跑去玄关开门。
「哎呀,用不着这么急的。」
打开玄关大门,出现在眼前的人果然是神乐琴叶。她一头艳丽的长发随着夜风飘动的模样相当优雅,那具秾纤合度、充满女性柔美的身躯在不同于雪果的意味上,令人觉得抱起来的手感应该会很好。
「呃、呃,因为我有点紧张。是说,你有什么事吗?怎么会跑到我家来……」
「这个嘛……呃,这件事有点难以启齿,我也知道这要求有点厚颜无耻,不过,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看到神乐微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这么说,我差点呛到。
让神乐!?进、进我家!?我、我到底是跑了什么样的步骤才会引发这种突发剧情啊!?
「不对,这时间大概不方便吧?毕竟你的家人应该也在……」
「啊,不……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其他家人都跟着爸爸搬去外地工作了……」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可以进去吗……?」
神乐的脸颊上浅浅地染上几许艳丽的樱粉色,用难为情的语气这么说,表情好像一个吵着要糖吃的孩子在偷偷观察爸妈的反应。
面对那种艳丽动人与孩子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举止,我毫无招架之力,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在神乐的魅力下面红耳赤,同时回道:「好、好啊,请进。」
于是,我心仪的神乐琴叶就这么说了一句:「打扰了。」并且跨进了我家的门槛。面对这个异常事态,我接受起来一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