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过去
要抵达那座灵庙,有好几条路。
从终点往回看,可以说都是相同的道路。
那里既是祝福天命之尽头的钟楼,同时也是传闻中的,冥界之入口的山之灵场。
乃是凡在这世上获得了生则必将抵达的概念的具现化,然而却又是拒绝万人,不跨越幽谷则绝无法步入之地。
——亚兹拉尔的圣庙。
实际迈向那座山的人之中,能实际到达那『既是起点也是终点』的顶峰的人极其稀少。
不对,究竟是否曾有人到达过那个地方,说到底是否真正存在,在现世中也无人知晓。
因为到达那里,就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生命的终结。
或许有人会因为道路的险阻而殒命吧。
但是,这并不是这件事的本质。
正因为能平安到达那里,才会失去生命。
因为作为赐予抵达圣殿者的奖励,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对完成天命一事的祝福之钟——换句话说就是晚钟的鸣响,将人引向安息的剑刃之光辉。
一直在灵庙中存在着的,只有一人。
已经不知道是一直活着,还是一直死去的『无貌之翁』。
乃是被称作哈桑·萨巴赫的暗杀者的诸位首领最为崇敬,同时也最为畏惧的,死之告知者。
咒腕。
烟醉。
静谧。
影剥。
震管。
百貌。
这些是在暗杀教团中拥有第二个名字的,并拥有与其名号相称的暗杀之伟业的各位教长们。
而『山之翁』则是作为初代,同时也是唯一没有教团后继领袖那样的名号,可以说既是教团的起点又是其概念本身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对于身为其继承者的十八位教长而言,也是绝对无法抵达的引导之星,绝对无法目视的规范,以及他们绝对无法逃脱的处刑者。
历代的哈桑·萨巴赫们不允许堕落。
如果认可了违背道义之事的人们沉溺于作为人的快乐,那么大义就会在那个瞬间跌落为私欲,变成对于教义本身的否定。
因为不能允许这种事,山之翁会伴同晚钟的鸣响出现在哈桑们所在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衰老和堕落致使暗杀之业蒙尘之人。
又或者是沉溺于欲望的堕落之人。
为了如同那对万人都终将降临的终焉一般,以终焉之刃将他们引向常暗。
凡暗杀教团之教长者,都会将自己的一切封入其名号之中,并将之献给教义。
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当无法实现自我誓言之时,便是其性命迎来终结之时。
并非仅在灵庙中,无论在何种场合,山之翁都会站在步入歧途的哈桑的身后。
仿佛可以说,这位老人所在的场所才是真正的『亚兹拉尔的圣庙』一般。
因此,即便暗杀教团的教长们听说过灵庙的存在,然而却几乎没有人真正前往过那里。即便是到达灵庙之人,也只会是察觉到自己的任务已然终结而自行前去献出首级之人。
但是,在永恒的时间中,也总会有从常理之中偏离的例子存在。
这个例子就是,那个虚幻的人影,便稍微有所不同。
尽管地处干燥地带却浓雾弥漫的幽谷之中,有一个影子如同阳炎般前行。
那个影子的确是生者,却又身处现世与冥界的境界线上,全身缠绕着仿佛两边都融入了一般的气息。那个人影只是不断前进,前进,前进——
跨越了多个难关和试炼后,影子到达了那座圣庙之中。
人影终于抵达了圣庙的守护者——『无貌之翁』的身边。
沐浴着那仿佛死之体现的『老翁』的气息,人影仅仅是跪拜于地,诉说了某些东西——
于是,这个并非教团之长,甚至并非暗杀者的人影,甚至没有听到晚钟之声便结束了生命。
然后,时间流转。
200年、500年,抑或是足以将大树之影都消除掉的年月。
持续毁灭的影子,被深深烙印在世界之时。
× ×
数天前。
「你究竟对圣杯有何愿望,影之Assassin啊」
在往来于虚伪与真实的夹缝间的圣杯战争中,与『影』缔结契约的御主向其提问道。
已经了解到这个从者从一开始就是沉默的存在。
但是,作为『影』的御主的男人,为了尽可能掌握自己的从者的性质——抑或者是弱点,而在契约缔结之后立刻向其质询道。
在一般的圣杯战争中,大部分英灵是怀揣着某种愿望被作为许愿机器的圣杯召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