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费拉特,难道你真的是睡过头才怠慢了联络吗!』
「哇哇!您在说什么呀?没有啦!我不是那个意思,呃……结界!对,我在结界里啦!有点类似之前和老师您还有格蕾他们,一起在威尔斯的墓地遭到囚禁的『过去的重演』,但这边该说是『现在的重演』版本吗……」
『……?慢著,先等等!冷静下来,从头解释状况给我听。』
听到语气回到平常训斥学生般口吻的男人──君主艾梅洛阁下二世的声音,费拉特愉快地笑了。
因为他早已明白。
在这个状况下──不对,正因成了这种状况,才能以最棒的状态接受艾梅洛教室的「讲座」。
而且,费拉特相信讲座结束后,一定会有能够突破现状的计策出现。
不过,是否能成功完成那个计策,就得看费拉特的表现了。
听完来龙去脉后的钟塔君主,说出难以理解的名词。
『是……冥界吧。』
费拉特对艾梅洛二世的发言感到茫然费解。
「呃,请等一下!老师,您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死掉了吗?」
『行了,费拉特,你先安静一会儿。然后……监督官阁下,我可以认定在脱离此处一事上,能得到您的协助吧?』
「可以。不过阵营之间的斗争我不会干涉喔。而且,圣堂教会也欠了你一份恩情。你曾经救过与我有段孽缘的伊露米亚修女,而且──」
『不,若要提及「个人方面」的恩情问题,那我也受过卡拉博阁下的帮助。但是,将状况替换到组织层面的范围上,对你我两边都会有些尴尬。这次的事件,请您纯粹以监督官的立场身分,对我的学生提供协助就足够了。我无意要您曝于危险当中。』
听到这席话,汉萨苦笑摇摇头说道:
「费拉特,你师父的性质正如传闻所言,与魔术师相差甚远呢。这般作风,真亏他能一直在钟塔那个伏魔殿里活得好好的。」
『……只是承蒙运气好与有缘人施我恩惠而已。自身能力不足这种事,不用您说我也心知肚明。』
「失敬,我是在赞誉,并非侮辱你啊。正因为你具备那种性质,我的同事与前辈们才会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吧。无论你如何否认,恩情就是恩情。我一定会回报我个人得以回报的部分。就算日后你成为吸血种,只要不行恶事,我就对你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以圣堂教会的神父来说,您似乎也有些偏离常轨呢。不过当然了,我既无成为吸血种的计画,也没有相应的实力。』
略微傻眼地说完后,二世重新开始解释。
『虽然说是冥界,但当然不代表你们已经真的死去。我指的是那个结界内的性质。』
「什么意思?我在这里不觉得有像是地狱,或者天国般的感觉啊。」
『费拉特,我很清楚你平常都没有好好听课了。快点把那种一般人的既定观念全都给我扔掉。话说在前,这个解释带有我的推测。你们待的地方,恐怕是以叫做缲丘椿的少女,与其魔术回路、精神作为起点形成的地方吧。神父远远见到的魔兽……不,算神兽吗?既然那头地狱三头犬在那个世界出现了活性化的现象,表示那个地方恐怕含有冥界的【容貌】。』
「是像『互相对应』那类状况吗?」
『刚才费拉特形容「彷佛在梦里一样」的表现算是说中了。在魔术性含意这方面,也有将梦理解为死后世界的例子。那名使役者恐怕是以昏睡状态的少女──缲丘椿的梦作为触媒,制造出拟似性的冥府了吧……我当然想过其他假说,但配合费拉特你们的经历,与我独自得到的情报加以组合后,这个可能性可说是最高的吧。』
二世说完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汉萨询问道:
「嗯……我的立场是不能谈论『死后世界』的多样性啦。换句话说……这里是将实际存在的城市,以镜射呈现出来的冥界吗?」
『与现实相似的冥界要多少有多少。与其用你那种说法,不如说是像法老与皇帝的坟墓那样,将其本身作为一个都市整个带进冥界的仪式。世界上多得是「见到死后的祖先,在完全一样的地方过著一模一样的生活……」这种记述。而且,既然那里形成与生者生活的地方完全一样的世界形态,我认为这表示制造出那个结界世界的使役者,本身也是非常系统性的存在。再加上对方将地狱三头犬都带进了世界之内来看,或许它此刻仍然在进化当中。』
「进化?老师,那是什么意思?」
『那名英灵恐怕是所谓【死】的概念本身。是冥界的具体化形态。如同黑帝斯、海拉、内尔伽勒、埃列什基伽勒那类的冥界之神本身……不,再怎样都不可能唤来那种层级的灵基……才对。而且,如果真是冥界的管理者那般存在,那个结界世界的模样应该会更接近各自冥界的形态才对。那名英灵,我想恐怕是比起近似冥界……更接近「死」这个概念的某种事物吧。』
二世如此说完,彷佛念出从一开始就已经写在黑板上的结论,用流畅的语调把未曾亲眼所见的结界世界一一拆解开来。
『那名使役者的人格,恐怕是在受到召唤时起,就以应对其主人缲丘椿的形式在不断地学习吧。虽然它有可能每次受到召唤都会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但召唤境界纪录带这种事本身就是稀有状况,因此也无从比较。不过,既然你们以未曾有过的异物身分进入了那个世界,那它有可能正在进行别种学习。』
「可是老师,为什么我们没有遭到洗脑呢?」
费拉特插嘴提问。
来到这栋大楼前,他也曾与街上那些彷佛遭到洗脑的人们擦身而过。
维持警戒的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