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将那些思绪跟不上的魔术师们搁着不管的巴兹迪洛,打开冷冻库大门,走进像是树林一般吊放着并排的肢解牛肉的空间中,消失身影。
大门关上后,冷冻库遭到黑暗封闭。
这个由瘦肉与脂肪交织的红白色世界,被摆在中央的异物——漆黑钢琴的「黑色」所侵蚀。
调和了阴森气氛,如网球场般宽敞的冷冻储藏库就宛如艺术作品,
位于中央的巴兹迪洛,面无表情地将手指摆在琴键上,一动也不动。
脸颊周围没有流露一丝白色的吐息,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沉默与寂寥的重合交叠,让冻结的空气更增锐利,往魔术师的肌肤刺入。
巴兹迪洛仿佛连时间都冻结一样地静止不动,约莫一分钟后——
维持着屏气凝神的他,手指轻轻地开始滑动。
「喂,他说首领死掉了,到底是……」
「等等。」
在冷冻库外不安地等待的部下中,有人做出「安静」的手势,仔细聆听着。
然后——他听见从冷冻库大门的里头,传出轻柔的钢琴旋律声。
美丽而梦幻的旋律,让这些不断困惑的男人们的心,仿佛清流的水面般稳定下来。
「这是……安魂曲<Requiem>的……〈流泪之日<Lacrimosa>〉……?」
资历最久的男人喃喃说道。
这是伟大的作曲家——沃夫冈·阿玛迪斯·莫札特——在晚年谱出,死后由徒弟继承后加以完成,一套壮大的「镇魂歌」。
这段旋律,是其中一段乐章〈Lacrimosa〉的旋律。
受到这段充满悲伤,却又蕴含慈爱的钢琴回响囚住心灵的人们,这时才终于能从巴兹迪洛的话语中,理解到「迦罗瓦萨已死」这个含意,并且接受。
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巴兹迪洛先生为首领弹的……」
底层成员中的一人泪流满面,继续聆听着从冷冻库流泻而出的那场演奏。
迦瓦罗萨不久于世的事情已经流传许久。这台钢琴,就是巴兹迪洛为了随时能在接获讣告时弹奏安魂曲,才带来史诺菲尔德的吧。
怀着这份觉悟,表情丝毫未变地向首领表达悼念的巴兹迪洛的模样,让男人们在心中对他深表敬意的同时,静静地将这首演奏融入自己的灵魂当中。
虽然是其他人看了都会觉得「不,就算如此,钢琴是能带着走的东西吗?」而感到疑惑的光景,但是现在,巴兹迪洛的部下不会在意那种事。
他们只会重新接受自己的上司——巴兹迪洛这个人,是个多么超乎规格的男人。
——不过——
——为什么要刻意在冷冻库里弹奏钢琴呢?
当这个疑问再次浮上脑海时,演奏迎来了结束。
又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冷冻库的大门敞开了。
「巴兹迪洛先生!」
几个人想要跑到他身边问些详细,但是——
「您说首领已经死了,到底是什么时……」
他们顿时语塞。
不仅是说不出话而已。
男人们仿佛时间冻结一样全身僵住,无法说出任何只字片言。
现在的巴兹迪洛,不是能与他说话的状况。
他的脸色一如往常那样,像机械般毫无表情,充满杀意。
只是,与他的反应完全相反——巨大冷冻库之中,已经「化成红黑色的地狱」了。
红与黑。
冷冻库内的空间,已经完全受到那两个颜色所支配。
原先吊着的数十头牛分量的肉块,已经全都弹离了吊钩。
有的肉块撞上墙壁后落地,像是真皮地毯般地摊开。有的肉块甚至连着骨头一起化成碎屑,好像绞肉般地散落地板。
地上到处可见腐烂的碎肉形成的血滩,其他地方还有甚至被烤到炭化了的肉块。
红黑色的污泥在那些遭到破坏,境遇不同的肉之间蠢动,就像在大啖一顿并非当作食材,而是「牛的尸体」的蛆虫一般。
「咿!」
一名部下吓得跌坐在地。
即使微不足道,这些人的身分仍然是魔术师,或者使用魔术之人。
单凭这个景象,理应不足为惧才对。
但是,就好像有个小孩在竭尽全力地耍性子一样,从冷冻库中流泻出混合着杀意与敌意般夸张的无穷魔力,接触到这些魔力的部下都不禁发出惨叫。
他们打从内心觉得可怕。
对自己的上司——巴兹迪洛·柯狄里翁这个男人感到恐惧。
能够一边弹奏出那么美丽的旋律,一边引起同等于惨祸的魔力失控——而且让这一切只在冷冻库发生并结束,显示出其「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