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那时的麻烦并不是平常的程度……当时我与一位叫路希安的朋友,被一个叫亚托拉姆的魔术师抓住了。嗯,我当时还以为自己会死呢。」
连自己的生死都能若无其事说出口的费拉特,有些自嘲地笑著继续说道:
「可是,教授他却做了一场豪赌来救我们。甚至不惜将他为了重要的朋友……为了即使花费一生都想见到的人所准备的重要道具放上赌桌。」
为了见面而准备的道具。
听到这奇妙的句子,杰克恍然大悟。
──是用来召唤的……触媒吧。
那名教授想见的朋友,恐怕与现在的自己是相同存在──也就是在圣杯战争中邂逅过的英灵。
若真是如此,那样道具绝对是他人无法衡量出价值的东西。
而他为了救自己的学生,不惜将该物放上赌桌──原来如此,的确像是费拉特的师傅。或许有哪里不太正常吧。
就在杰克如此思索时,已经做出属于自己的结论的费拉特,脸上浮现了他偶尔会露出的寂寞笑容说道:
「如果这是只关系到我的问题,那我就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对那个女孩见死不救。或许会像那些一般的魔术师一样,率先杀死她也说不定。」
『……』
「可是,我在身为厄斯克德司家的魔术师以前,是艾梅洛教室的费拉特‧厄斯克德司啊。」
艾梅洛教室。
说出此名的瞬间,费拉特的寂寞表情消失,话中充满了自信。
「正因为我是那间教室的人,我的人生早已不是只有我的问题了。在这里对那个女孩见死不救的话,等于是背叛了教室与教室的同学们。对我来说,那种恐惧……与我失去『作为魔术师的目的』有同等的分量。」
『原来如此。你都说会恐惧了,那我也只能接受啦。』
然后,这次是费拉特反过来询问杰克:
「杰克先生才是,为什么不反对我这样做呢?」
『唔……』
「若要在圣杯战争中获胜,根本不用刻意去救那个女孩,不是吗?我本来想说要是你强硬反对,我就只好使用令咒,可是你却非常乾脆地接受了。」
对费拉特的发言,杰克用一副「怎么,在问那回事喔?」的样子,抖动表面的指针。
『很简单,只是因为我也受到了你的恩师──魔术师艾梅洛阁下二世的影响罢了。』
在费拉特打电话给艾梅洛二世,结果听了两个小时的说教时,杰克也得到一点与二世交谈的机会。
当他将自己这名英灵的特质,以及想对圣杯祈求「想知道开膛手杰克的真面目」一事说出来时,艾梅洛二世流畅的嗓音──彷佛在进行魔术的讲课一般──轻易地溜进杰克的内心。
──『我一直认为,所谓人的本质,是藉由与他人邂逅所形成的。』
──『在十八世纪的伦敦实际犯下杀人案件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连在钟塔内部也有许多意见分歧的黑盒子。』
──『不过,我想坦率地感谢,出现在费拉特身边的英灵,是像你这样性质和善的存在。』
──『无论善恶,只要能给予我那个笨徒弟任何一点影响,我认为那都无庸置疑地可以称为是新生的开膛手杰克的一面。』
──『既不是都市传说也不是英灵,我向你约定,我会记住「你」。生前的你是怎样的人根本没有关系。身为费拉特的英灵,作为在短暂期间将指示他方向的存在,我向你保证,我会把像现在这样与我交谈的你牢记在心。』
──『所以拜托你,虽然是个笨徒弟……但是费拉特就拜托你了。』
──『我既无令咒,也无法付出什么,这纯粹是我的任性……但是,请你务必要守护费拉特。』
『真是的,虽然之前就说过了,但要是继续跟他聊下去……好像真的会被他拉拢啊。说不定他其实是有著人的外型的梦魔吧。』
维持著手表模样的杰克,想起当时的对话不禁露出苦笑。
『好像有句话叫做动人心弦吧。我的人生也有点被他摆弄啦,就这样。』
接著,费拉特露出天真的笑容说:
「那杰克先生也成为艾梅洛教室的学生了呢。」
『……有杀人魔加入的话,你们会很困扰吧。』
杰克道出理所当然的事实,费拉特却摇头。
「已经有类似的前辈在了,所以我想应该没问题喔!」
『……总觉得完全不像没问题耶……』
手表苦笑,摇晃著指针,忽然以认真的口气说道:
『你也一样,内心某处缺少了一大块……不对,不是缺少呢……虽然你本人可能没有自觉,不过你的内心含有与广大世界的偏差,而我也为你这点怀著恐惧。』
「……」
杰克对露出不安神情的费拉特继续说道:
『不过,这下我放心了。不是因为你有那样的魔术师当老师,而是我感觉到了你很尊敬那位老师的生存方式这件事。只要你有这个志向,一定可以克服那个与世界之间的偏差吧。』
「……是……这样吗?其实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