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气后,他体认到自己首要的生存目的──果然还是安稳的睡眠,与稳定的食物来源就足够了。
在这个国家的话,这是一般家庭默默地什么也不做都能达成的事,但是西格玛明白在并非如此的国家──比方说自己熟知的故乡,安眠与吃饭是确实有价值的事情。
──在这个意义上,最安定的状况果然还是与有国家当后盾的法迪乌斯联手吧……但是西格玛有种预感──恐怕在这场圣杯战争里,仅仅倚赖那种东西是活不下去的。
后来,在西格玛不停盘算到天亮的时候,法迪乌斯本人来了通讯。
『……「欠缺」,这里是「家畜」。那边有动静吗?』
「……一名疑似刺客的女性出现在宅邸里,我受到对方袭击。」
『……?喔,袭击警察局的人啊……亏你能活下来,还是说你唤出的英灵很优秀呢……?那名女刺客怎么样了?』
法迪乌斯话中带了点惊讶。大概是对西格玛身为魔术师的评价不高,认为他在圣杯战争里活不过初战吧。
「在那之后,剑兵与其主人来访,因为他们提议停战,所以我接受了。」
『……什么?』
报告完之后,法迪乌斯重复了数次沉默与盘算,最后对西格玛下了最低限度的指令。
要他一边刺探情报,一边向对方提出为了与英雄王及与他并列的枪兵为对手,共组战线的提议。不过西格玛认为要达成应该很难。
因为在他接到指示的瞬间,有机械翅膀的「影子」开口说:
──「啊,已经和那个与英雄王并列的枪兵……恩奇都结盟喽。我说剑兵他们。」
就是这样。
就在西格玛考虑著是否该向法迪乌斯报告时,对方先开口问道:
『话说回来,明白你的英灵的真面目了吗?』
「是的,我的英灵是……」
至少要对法迪乌斯正确报告才行。
正当西格玛这么想,在他身后的船长坏心眼地笑道:
「小心点,刺客可是在你身后监视著你喔!」
「……」
西格玛向梳妆台一瞥,映在镜面上的房间一角,似乎比以往还要黑暗。
接著他又想到,「影子」虽然未必会说出重要的事情,但是未曾说过谎。
认为应该尽可能地排除会导致敌对的要素,西格玛一边装作没注意到刺客的样子,一边淡然回应:
「……是卓别林。我唤出的英灵是枪兵查理‧卓别林。」
『……不好意思,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是枪兵的英灵,查理‧卓别林。至于用的宝具那些情报我会再向他打听,因为我判断用令咒强制问出来并非上策。那么我先切断通讯了。』
切断耳机型的魔术通讯器后,在他叹息时背后传来声音:
「……刚才的是你信任的同盟者吗?」
「……原来你在啊,刺客小姐?」
「我并没有完全信任你,回答我的问题。」
对著从兜帽的阴影下用锐利的眼神瞪著自己的刺客,西格玛回答道:
「我不相信任何人──无论是雇主,还是我自己,包括神明与恶魔,与我自己使用的魔术都不相信。」
「……」
接著女刺客彷佛有些困惑地说:
「你没有可以献上祈祷的神吗?」
「?不,我……还不懂所谓神明的恩惠是什么东西。」
被刺客重新问起这个问题,西格玛对于自己为什么不相信神,一边思考该如何才能解释得简单好懂,一边述说下去:
「……我的出生没有好到能说有得到神明的恩惠,而且信奉神对我的生活来说也没有意义。我一生下来,就看到那些刚出生的同乡还来不及睁眼就死去。我们甚至连『出生』都没经历过,是那些直接把我们从母亲的肚子里拖出来,想把我们用在魔术实验上的人养育我们的。为了使我们成为能杀人的魔术兵器。」
虽然是听了会令人感到沉重的过去,但西格玛用非常平淡的口吻,以列举事实的方式继续传达给刺客。
「养大我们的人……一直说指挥著国家的人们就是神。可是那国家却遭到毁灭,经由一群自称魔术师的人之手。所以说起来,我根本不懂所谓的神究竟是什么。我认为,不明究理地去相信自己不理解的事物,对方也会觉得很困扰吧。」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样无法传达出我的意思。虽然一不小心就老实回答了,但是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人相信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呢?
西格玛觉得自己显然从一开始就选错了答案,深深地感到后悔。
然而──
「……是吗?抱歉,让你想起了痛苦的事。」
如此答道的女刺客,声音里似乎带有慈爱。直到刚才还残留著的敌意,已经消失得一乾二净了。
「这种状况很常见,你无须介意。我和那些现在仍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