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为魔术师来观察,依然没特别感受到异常。
不过,费拉特似乎能看见那道「异质魔力的流动」,并一反常态地认真说出「这可不是普通的玛那。该如何解释才好……每一滴烟雨都像独立的生物般……简直像极端微小的蝗虫群覆盖整座城镇……」这段话并一脸烦恼。
──「目前还是测量魔力的道具毫无反应的程度,但我想只要『雾』再浓上两个阶段,感觉敏锐的魔术师们就会有所察觉。」
──「届时,譬如感觉相当敏锐的英灵,或者是感官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很有可能会被吸血种那些人察觉到。」
在那之后,费拉特放出使魔并共享感官所观察到的结果,了解到史诺菲尔德中央医院附近受到较浓的雾包围。
虽然也有杰克灵体化潜入医院的方案,但灵体化时面对敌人的魔力攻击可说是毫无防御力,若对方设下某种陷阱,届时将可能承受致命性伤害。
于是杰克决定利用自身特性,采取藉由实体化变身为医院相关人员来潜入医院的作战。
(要是有什么万一,请立刻逃跑……万一情况危急……万一真的情况危急时,我会用令咒强制叫你回来!)
耳闻费拉特这番听上去犹如包含某种强烈决心的说词,狂战士问道:
(……主人,刚才你是在想「我不想让如此帅气的令咒消失,所以麻烦你尽量力逃跑」对吧。)
(是的,我是这么想的。对不起!)
(虽然诚实是好事,但刚才那种情况我反倒希望你能敷衍一下,真是的……)
在深感错愕的同时仍继续前进的狂战士,眼里映入「特别隔离病房」的字样。
看来是隔离感染特殊传染病患的设施,要出入此处必须先通过除菌室才行。
──……怎么回事?
──果然是有哪个医生是主人,将使役者隔离在这里吗?
当杰克如此思索时,察觉到除菌室内有某人准备出来,因而变化为前一刻见过的女护士的样貌。
接著于下一刻,除菌室内出来一名女医师。
「哎呀,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对不起,我好像忘记拿东西了……」
「是吗……不晓得精神科那边是不是还很多人。又是沙漠输油管爆炸,又是警察局出现恐怖分子,还有白天的龙卷风……实在连续发生太多事,我想很多人因此受到打击……」
似乎在进行某种理论性思考的女医师,接著以充满自嘲感的口吻边说边摇头。
「因为我妹妹也在那间警察局工作,直到今天早上她联络我为止,我简直坐立难安……不过,也并非全是坏事。今天早上小椿的状况很稳定,要是以后都一直这么稳定,或许没多久就能恢复意识了。」
「小椿她……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由于狂战士无法连记忆都在一瞬间复制,因此只好适当配合对方的谈话。
「是啊,刚发现那片刺青时,原本还以为是谁的低劣恶作剧……但说不定是传说中的土地守护一族的某种咒语呢。」
「是这样吗……」
「对喔,对不起。我明明是医生却讲这种奇怪的话……」
女医师敷衍般笑著离去。
狂战士目送她下楼梯后,便踏入除菌室中。
然后──
(……你听到了吗,主人?)
狂战士以一如外表的女性嗓音搭话,费拉特则以念话答覆。
(嗯……我现在也看见了。)
(很确定了呢……这里面大概有名叫「椿」的主人与使役者在。)
(嗯,不过……我想还是先回来一趟比较好吧?这要是在游戏里的话,绝对会被问「请问要存档吗?」呢。)
(……我有同感。很抱歉,我也不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继续前进。)
不仅是费拉特,由于变身成一般人而大幅降低身为英灵的基础能力的狂战士,也能清楚感受到。
浓密到令人畏惧的「气息」盘踞在从除菌室到准备进入病房的入口处。
(假如穿越除菌室扩散到走廊的,只是漆黑的魔力之「雾」……那我眼前看见的那间病房的入口处,感觉就是巨型瀑布的一部分。)
无法看得如此清楚的狂战士,但自身作为真实身分不明的「杀人魔」显现所获得的感官,同时响起警报告知──
布满于病房内的,简直像是过去还待在伦敦的浓雾深处时,缠绕自己全身的那种气氛。
位于此门后方的,无疑是浓密至极的「死」。
(使用宝具或许有办法解决……但也算不上有十足把握。乾脆用炸弹破坏医院还比较……)
(不、不可以做这种事啦!再说,我们还不知道那个主人是敌人或同伴!)
──既然会在圣杯战争中说出「不知道是敌人或同伴」这种话,代表他或许真的欠缺某种作为魔术师的重要部分。
──……不,应该说是「作为魔术师必须欠缺的部分」吧。
──嗯,或许正因为他的这种气质,才能遇见那么棒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