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当垫脚石的无礼之徒,或许还更有理睬的价值。」
听到提起祖先的夙愿后,缇妮才注意到他是在指摘自己。
吉尔伽美什喝乾玻璃杯里的鸡尾酒,并询问起浑身僵硬的缇妮。
「杂种小姑娘,你是选择哪边?所谓从魔术师们手里夺回这块土地,是凭你的意志选择的吗?还是放弃选择,作为将命运流转当成藉口之人的傀儡才祭出此言?」
(……!)
「既然友人在场,我也打算认真享受这场圣杯战争(儿戏)。假如你打算抛弃像幼童的一面,并利用我的话,那至少也做好将会曝露出你内心本性的觉悟吧。」
(我……是……)
缇妮无法继续以念话对答。
至少目前的缇妮没有吉尔伽美什提问的答案。
她有赌上自身性命的觉悟。
也有杀死他人的觉悟,再者她早已弄脏双手。
不过,若问此举是否出自她的意志,或是受命运的浊流所推动,她自己也不清楚。说来,现在吉尔伽美什提起的问题,还是第一个会让她思绪不断穿梭的悬而未决之难题。
「算了,虽然乌鲁克的子民在你这年纪,大多都已心智成熟了,但我对这个时代的杂种并没有抱此期待。」
吉尔伽美什彷佛并非想要得到答案,没有特别强迫缇妮要继续交谈下去。
最后他再补充一句话,接著就迈向其他赌桌去。
「不过,若是能凭藉自身坚定意志将灵魂奉献给某样事物,倒也值得赞赏。」
或许他是回忆起某个特定人物,嘴角因此同时浮现某种缅怀过往的笑容。
「纵使他是在杂种们的眼里看来,应当被称为疯子之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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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内某处 建造途中的大楼内
此处是位于距离史诺菲尔德市中心稍有距离的建造途中的大楼。
眼下原本就是工人不在场的夜晚,现在更由黑衣女子──刺客的使役者铺设独有的结界,因此呈现普通人连入口都无法辨别的状态。
女刺客一边让身体休息,同时默默阖起双眼,咬牙切齿。
她对面对身分不明的对手一度撤退的自己的弱小感到可耻。
或许她用上某种秘技吧,即使被「剑兵」英灵释放的强烈一击卷进去,其身体也没受到半点损伤。
话虽如此,不仅是战力与宝具,她甚至连对手的真名都没摸清楚。
暂时撤退就战略角度而言可能是正确的。不过在敌人面前一度撤退的事实,却将她的内心按往深不见底的水里。
──那男人认识「山翁(吾等首领)」。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关于伟大首领们的神技,他究竟知道多少?
──……不过,那男人是被圣杯迷惑的其中一人乃千真万确。
──必须思考解决他的步骤。
假如那名「剑兵」只是单单能不断使出强烈斩击的无能男子,那么她只要大量使用宝具就能解决他吧。虽然这么做让自己魔力耗尽而导致消灭的可能性很高,但她不后悔。
尚未察觉自己与主人在魔力方面还有所连系的女刺客如此下定决心,随即开始思考击败该名男子的对策。
当剑兵被召唤来的瞬间,她感受到危险的氛围。
在他出现前不久,确实能感受到那道光芒内存在复数气息。
其中明显包含非人者的气息。
尽管随后人影汇集为一道──但将「妄想心音(zabaniyah)」的手臂弹飞的那支箭矢,她不认为是那名「剑兵」所释放。
更进一步地说,当时那支箭矢还涂有剧毒。
因为她的身体熬过长年修行得到抗性才不具效果,但那是能麻痹常人肌肉,使人无法动弹的那类毒药。
那名男子看上去不像爱用毒之人,而且为何会有箭矢从影子里冒出,既然还留有这些谜团,她便不能贸然进行战斗。
由于自己的不成熟,无法招致对手迈向必然之死。
想必若是伟大的首领们,面对该情况也不会皱半下眉头,即可夺取那名谜之英灵性命。
无法办到这点,正是自己尚不成熟的证明。
──该用什么手段解决那名男人呢?
也能用上关乎自身抗毒性的宝具──过去名唤「静谧」的首领所使用的散布剧毒的手段,但如此一来会将目标外的民众卷进去。
她生前不停锻炼理应身为刺客的自己,全是为消灭信仰上的敌人。
而非为残杀无辜之人。
漫步大街上的群众内,或许也有他们的同胞。或者也可能有今后改过向善,进而成为他们同胞的人。
她今天整日不断寻找魔术师的气息,为此以潜入史诺菲尔德的众多魔术师为对手。
若面临不仅是异教徒,甚至明显对自己抱持杀意之人的情况──她将会取此人性命。如果对方并非与圣杯战争相关的魔术师,自然就不是她非杀不可的目标。不过,若对手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