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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你那『不是任何人』的情况,正是造就你『能够成为任何人』的能力的理由吗……」
『是啊,不过你运气很好。假如我以其他职阶显现,可能就会占据你的身体并疯狂地……总之,先让这座公园化为血海吧。』
「咦……」
对方的话听上去实在不像玩笑,于是费拉特不禁望向周遭亲子档的脸孔。是魔术师的话,照理应会冒出「魔术师的存在不能公诸于世」等其他忧心的念头,但他却基于不像魔术师的理由而得以回避该情况,并为此安心。
「请、请问……话说回来,你的职阶是什么?是刺客吗?」
『喔,抱歉我还没提过。我的职阶是狂战士。』
「咦?」
听闻对方的答案,费拉特更陷混乱。
虽然仅表面工夫,但他好歹稍微调查过关于圣杯战争的资讯。
只是,论及狂战士的职阶,应该是以失去理智而发挥力量为特色的职阶才对。
或许杰克感受到费拉特的疑惑,于是开始平淡陈述起自己与职阶的关联。
『因为我是作为疯狂的象徵才诞生的传说,疯狂可说是与我波长唯一吻合的职阶。』
「这样啊……意思是就是负负得正吧!」
若是普通的魔术师……不,若是普通人,任谁都会指摘说「有可能这么凑巧吗?」的部分,费拉特却轻易接受。
这点似乎反而吓到杰克,随后他在脑内嗯一声低吟,接著讲出类似补充的话。
『嗯,假如我是转移实际存在的人类精神的使役者,就不会这样了吧。不过,正因为我以名为疯狂的记号象徵诞生,才能成为强行闯过这关的奇迹吧。又或者,这场圣杯战争本身可能就是某种特殊仪式。』
「哦~使役者果然很厉害呢!」
听见青年依然爽快的答覆,使役者产生一抹不安而改变话题。
『话说回来,刚才我变成警官的模样时──为何你没用催眠术……没打算用魔术性喑示来突围?那对魔术师来说,是基本中的基本吧。』
「咦?……呃,但是,我想说误会还是非解开不可嘛。」
『你到底是不是优秀的魔术师,我忽然开始觉得不安了。』
或许费拉特是为脑中回荡的声音感到尴尬,这次换他迅速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如果找到圣杯,你会许什么愿望?」
『嗯……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主人比较好……但拜托你别笑我。』
神智清醒的狂战士稍加犹豫后,答覆主人的疑问。
『……就是,是谁杀死白教堂一带的五名妓女──也就是,我到底是谁。我只是想知道这点而已。』
「到底是谁……」
『我不过是传说,并非真实。但是,在不晓得自己是谁的情况下,只凭藉从人们编出的故事与考究来改变自己的容貌,实在是件非常恐怖的事。对拥有肉身、拥有名字、拥有过去的你来说,大概很难理解吧。』
使役者以老实的音色诉说。
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
这番话听起来可能很奇妙,但对这名使役者而言,恐怕就是他的一切。
青年稍微思考过后,老实提出自己想到的疑问。
「那么,知道真实身分后你要怎么办?例如,往后在不是圣杯战争的地方被谁召唤时……那个,你是要模仿自己真实身分的人的模样显现吗?」
『或许如此吧。虽然以结果而言,我依然是别人这点并无改变,但毕竟是以我是杀人魔为前提所口耳相传的传说。假如我能成为实际存在的传说,想必就能更加接近真实。』
听到使役者以某种寂寥嗓音吐露的话语──
不懂得观察气氛的青年,直截了当反应出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如果是那样的话,才会变得不像自己。」
轻而易举地──青年十分轻描淡写表达的言词,使他脑内回荡使役者似乎很讶异的气息。
『……你是不是常被人说很不会观察气氛?』
「啊哈哈,我是很常被人这么说!非常感谢你!」
『又不是在赞美你……不,还是算了,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聊这话题了。但是──真亏你居然会想到要召唤我。我既没媲美英雄们的能力,还欠缺身为人类的伦理观。』
若要称为常识性,也确实是相当常识性的提问。
先不论就开膛手杰克本人而言,这么问是否很奇怪,但照常理想,只会让人犹豫不决的人物以使役者的身分被召唤出来──
对此,青年仅仅用轻描淡写的言词说道:
「我倒是很喜欢呢,像你这种真实身分不明的谜样怪人。」
『……』
「因为这不是很帅吗!而且你现在感觉像个好人,真是太好了!」
青年纵使有魔术天分,身为魔术师必备的性情却很稀薄。
若论及他唯一像魔术师的性情──即是他的感受性与普通人有些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