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髓内拟定先下手为强的策略,下定决心以魔术师身分置身斗争中──但当他如此思考的那刻,其实就与败北无异。
在进行魔术师的相互蒙骗之时,朗格尔就已经败给眼前的男人了──
「我没小看您。」
青年冷漠嘀咕,毕竟他从最初就没打算筹谋魔术战。
「因此,我会全力以赴。」
法迪乌斯如此嘀咕的冋时,他的手点燃曾几何时冒出的打火机,理应空荡荡的手里却倏地握住一根雪茄。
虽然看上去像物体招致,却感受不到魔力流动。
男子面对露出困惑表情的朗格尔淡然一笑──他露出与迄今为止截然不同,发自真心的微笑后叼起雪茄。
「呵呵,这只是戏法,不是魔术。」
「……?」
「啊,对了对了,我们不是魔术师集团,请别见怪。」
男子以丝毫不见任何紧张感的态度嘟哝,同时替雪茄点火。
「我们是隶属合众国的组织,只是其中部分人刚好是魔术师罢了。」
朗格尔耳闻男子的话,仅沉默数秒后便开口。
──「原来如此。那么,那根廉价雪茄跟你全力以赴又有什么关系?」
当朗格尔还想替魔力构成争取时间,因而打算如此开口的瞬间──
老魔术师的侧脑杓被射进了微弱冲击,一切就在该瞬间划下句点。
砰一声的沉重破裂声响起。
轻易打穿老翁头盖骨的子弹,铅体伴随减速四散,烧尽脑髓之海同时跳跃遨游。
那颗并未贯穿的子弹在脑髓中反覆扭曲弹跳,老翁的身体顿时停止活动。
接著──老翁分明呈现一眼望去显然早已毙命的状态,却仍有数十发子弹以乘胜追击的形式再度射来。
方向并非来自同一处,足以见得是配合发射间隔,来自超过十处的狙击。
这是明显的过度杀戮,是执拗的破坏。
老迈躯体宛如配合节奏起舞的操线木偶,无力的四肢缓缓抬起。
「感谢您滑稽的舞蹈。」
朗格尔以赤红飞沫为背景,发出喀啦喀啦声地回转起舞。法迪乌斯在那具活力充沛的残骸前,缓缓鼓掌并编织出赞美言词。
「您看上去年轻了三十岁呢,朗格尔先生。」
数分钟后──
法迪乌斯于倒卧血泊中的老师面前文风不动。
然而,周遭的森林蔓延著与前一刻截然不同的氛围。
身穿迷彩服的男子们,于法迪乌斯背后的森林以数十人为单位散开。
该「部队」一致配戴漆黑的露眼面罩,他们手中均拿著设计粗俗却精密的黑色物体──也就是附有消音器的突击步枪。
男子们别说表情,甚至无法判断他们的人种,其中一人走近法迪乌斯身旁,端正姿势后边向他敬礼边开口:
「报告,周围没有异样。」
「辛苦了。」
法迪乌斯与部属的态度成反比,以柔和语气回应对方。
:他缓缓走近老魔术师的遗体,脸上挂起浅薄微笑的同时俯视尸体。
接著,他没回头就对位于身后的部属们说道:
「那么……因为你们不太了解何为魔术师,请容我稍作解释。」
原本在他周围散开的军装男子,曾几何时已整齐列队,不发一语地聆听法迪乌斯的话。
「魔术师并非魔法师。没必要将他们想像成童话故事或神话般的人物……我想想,你们顶多想像成日本制的动画片或好莱坞电影就够了。」
青年在曾是老师的肉块面前蹲踞,徒手抓住部分尸体后将其摘起。
尽管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但不仅没人指责,甚至没人蹙一下眉头。
「只要去杀就会死,物理攻击也多半奏效。虽然其中还有能靠蠢动的水银礼装抵御数千发散弹的实力者,或将意识转移至寄生体内的虫好苟延残喘的魔人──不过,反正前者无法抵御反坦克步枪,后者只要被导弹直接命中,也几乎确定毙命。」
男子的发言或许被视作玩笑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迷彩服男子间开始扩散失笑声。
然而──听闻他下一句发言后,失笑声便戛然而止。
「说到例外……自然是像这个人一样,根本就不在现场的情况。」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法迪乌斯阁下。」
法迪乌斯对语气生硬的其中一名部属,边笑边拋出尸体的一部分。
部属面不改色地接住尸体,凝视起他认为不过是指尖一部分的肉块,随后大喊:
「……怎──!」
受灯光照射的肉块断面确实鲜红,也的确露出白骨。
但是,却有项决定性的差异。
肉块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