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门分隔开来。推开已经化作赌场的起居室外侧的推拉门,便是一条铺着木地板的细长走廊,走廊的另一端就是庭院。这种用推拉门分隔室内室外的奇怪构造,总觉得不够小心,让人有些不安。不过这里毕竟位于盆地之中,夏天的时候大概会非常闷热,到了那种时候这种推拉门就便于通风了,这么一想倒也不错。
雷尼在木地板走廊中坐下,小口小口地饮用香甜的果酒。这里的果酒是用农园中生产、或是从山中采集的果实发酵,再混上从艾尔甸买来的烧酒调配而成,品种繁多。对于这里的农民和警备人员来说,调配果酒是一项重要的娱乐活动,他们也颇以此为傲。马内米说,农园有计划在不远的将来尝试自己酿酒,总有一天,这里会实现自给自足,增加人手,从武装农园变成名副其实的村庄。抱着这样的期望,如今才能狠下心来拼命努力活下去,当然,也不能算是“梦想”那么了不起的东西啦——马内米这么说着的时候,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这就是梦想啊。
非常远大的梦想。
怎么说呢,感觉好棒啊。
而我就没有这种梦想,只顾着眼前,对于一年后的事完全是漠然的态度。至少,如果有个长远的目标那该多好。
“哟,怎么了?”
不知是围观赌博看腻了,还是觉得暂时不要参战更加稳妥?总之刚格也握着一杯果酒来到走廊,在雷尼的身旁坐下。
“看你的样子,就像是个烦恼不已的青春期少年一样。”
“哎?能看得出来吗?”
“倒也不是看出来的,像你这个岁数,一个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大多都是在思考乱七八糟的事。”
“是吗?”
“至少我当年就是这样的。”
刚格抿了一口果酒长吁一口气。
“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想得再深,也不见得就能得出结论。”
“是啊……你说的对。”
“这世上,有的人就能抱着某种信念自始至终都一根筋地活下去,那可真是酷毙了,这种人是相当少见的啊。”
“你呢?所谓的信念,你有吗?”
“我当然不行啦。”
刚格粗犷的面孔上出人意料地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才好,就这么晃荡来晃荡去,有时候还觉得再也动不起来了。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你说你以前是骑士?”
“哎呀,也没当多久,那时候我还年轻,脾气太冲,有一次一气之下把上司打了个半死,连父母都跟我断绝关系了,只好来艾尔甸打算东山再起,结果来了之后还是不知该怎么办。”
“和我的经历倒是很像。”
“是吗?那可真巧啊。”
“你和迪·佩德罗认识很久了吗?”
“我和他也算是有难解之缘。这个国家里不是有很多恶人嘛——说是恶人也有点怪啦,总之我以前和那些家伙是一伙的,简而言之就是在恶党族里谋生,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他的。”
“那个女人也是?”
“你说柯林——不,是斯蒂法妮啊。是啊,那家伙也是。迪·佩德罗暂且不论,你肯定特别奇怪我为什么不和斯蒂法妮赶紧一刀两断是吧?”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会多嘴的。”
雷尼又喝了一口果酒。这酒调得很淡,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果汁,不过即便如此,如果一不留神一口气喝太多也是会醉的,还是要多加小心。
“——不过,确实有点好奇。”
“我想也是。”
刚格眯起眼睛用鼻孔长出一口气。
“因为我没法抛弃她啊,丢下她一个人的话,不知她会干出什么荒唐事来。”
“比如拿头撞墙?”
“光是那样倒好了,至少不会害死她和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
“那家伙很恐怖的。”
“总觉得还是别打听得太详细为妙。”
“以前有段时间状态还算不错呢,那时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刚格将玻璃杯放下,抱住膝盖。
“结果那男人死了,自那以来她就总是疯疯癫癫的。不过,比起最糟糕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了。”
“……你们也很不容易啊。”
“其实也没什么,毕竟都差不多习惯了。”
虽然说得好听,但刚格看上去似乎整个人都小了一圈。照顾那样的一个女人,果然是很辛苦的吧。总觉得难以搭话,沉默了一阵,刚格突然叹了一口气,晃起小腿,朝雷尼伸出右手。
“你是叫雷尼吧。不论如何,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们都是工作伙伴,请多关照了。”
“嗯。”
雷尼和刚格握了握手。刚格的手非常粗糙,皮肤又厚又硬,这家伙是不是很强?只是简短地聊了几句,光凭此可能还不足以做出判断,不过应该是个好人,看来值得信赖。不过,那个叫斯蒂法妮的女人就不好说了,也不知卡洛那和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