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胸也不是完全一马平川,腿也挺修长的——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这把梯子比想象的要长,感觉似乎攀登了两到三层的高度,终于爬上来之后,果然还是一个墙壁和天花板都是蓝色的圆形房间。房间有一段通往上层的楼梯,还摆着一套桌椅。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男性,但他背对着这边,看不到容貌。这个暂且不管,地板是怎么回事?的确还是蓝色,却有些奇怪——不,不是蓝色,而是透明的。透明的地板覆盖了整个地面,而下方的东西是蓝色的。那是液体吗?看上去的确如此。这个房间的地板下面,是盛满蓝色液体的水缸。
大概是察觉到了动静,男人将椅子旋转半周,面对雷尼一行人。这人明明是男的,却留着三股辫。不过,大概是戴着眼镜的缘故,容貌给人以认真严谨的印象,看上去大约三十岁。
“实验志愿者?”
“是。”
灰白发男人简短地应答,随后走到房间正中央附近蹲下。顺着看过去,只见地板上有着类似把手的东西,灰白发男人抓住那把手一拉,地板上便出现了一个一点五美迪尔见方的洞,看来那里有一个推拉式的盖子。
接着,三股辫的男人摸了摸下巴说道:
“让他们进去。”
“遵命,少爷。”
“这里要叫我所长,桑德斯。”
“非常抱歉,伍德拉所长。”
“很好。”
男人点头打了个响指,于是似乎名叫桑德斯的灰白发男人立即以恶鬼一般的速度冲了过来,毫无预兆地将雷尼和卡洛那抱在了腋下。
“啊?”
“咻?”
“失礼了。”
根本没时间抵抗。
回过神的时候,雷尼和卡洛那已经被抛进了洞内。
也就是说,这是水缸之中。这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卡洛那发出咕噜噜噜噜的声音,手脚乱蹬,雷尼则姑且试着在里面游动。向上游,向上,上面就是那个洞口。然而,不行,身体浮不起来,格外沉重,越沉越深。沉进来才发现,蓝色的不是液体本身,而是水缸的底部和侧面。液体本身是透明的,然而我可以发誓这绝对不是水,那到底是什么?是什么都无所谓——不,并不是无所谓,这样下去要糟了。那个洞口,那个盖子,该死的桑德斯,为什么要把它闭上。盖子闭上了,身体也浮不起来,不是吧,这就是说,我们会死,溺死在这里。在艾尔甸活活淹死?太扯了吧,这种结局算什么啊,开玩笑的吧?卡洛那看了过来,瞪着堇色的眼瞳,拼命摇头。雷尼大人。雷尼大人!雷尼大人……!卡洛那、卡洛那!卡洛那……!抓住卡洛那的手,把她拉过来,紧紧抱在怀中。该死的,怎么会这样,这么简单就被骗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啊,卡洛那,是我失算了。不是的,雷尼大人,不是这样的,是卡洛那的错,是卡洛那不好。不对,别胡说了,错全都在我,是我,是我不好。我们向下沉去,已经落到了底部。不好,已经憋不住了,呼吸,不行了,视野也一片模糊,只有卡洛那的身体特别清晰,唯有卡洛那肌肤的触感最为可靠,是最后的生命线。然而这根生命线也将要被斩断,不行了,忍不住了。
本能地张开嘴巴,液体随即涌了进来。
啊,这下就彻底完蛋了。
我竟死得如此轻易。
咦?
真的,有些“轻易”。
怎么说呢,胸腔的深处,大概是肺的部位?虽然有些沉重感,仿佛粘着什么讨厌的固态物体,然而奇妙的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不适感。
没有死。
还活着。
不止如此,还能顺利呼吸。
雷尼和怀中的卡洛那对视了一阵。
“……莫非,雷尼大人、也能、呼吸?”
虽然听到的声音很怪,不过能明白她在说什么。于是雷尼点了点头。
“你好像——也是啊。”
“是的,可是……为什么?”
“不知道。”
雷尼对此完全一无所知,不论如何,至少没有溺死。当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才突然认清了当下的状况。
雷尼和卡洛那都穿着泳装。
几乎是裸着的状态。
以这副模样抱在一起。
两人同时离开对方,面对面坐在缸底。
“抱、抱歉,刚、刚才是太慌张了……”
“是、是吗。说、说的也是啊,嗯。”
真的只是如此而已吗?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果然还是不该像那样抱在一起。那种行为,是只有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或者是有那种关系的男女才能做的,而我们两个绝对不是那样,所以还是应该避免。这种意识也是挺奇怪的,平时总是说她是小孩子小孩子,然而其实并非完全如此吗?不不不,没有什么并非,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嘛,什么有没有并非的,莫名其妙。不敢正面看卡洛那的脸,怎么回事啊?不对,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我们可是身处水缸之中啊?这样就好吗?不是好不好的问题,真的没事吗?不知为何,没有溺死——目前没有溺死。终究只是目前暂时而已,无法保证能一直平安无事。按照之前说的,三小时一万达拉,二十四小时两万达拉,可是,这个水缸中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水缸而已,难道说,要在这里待二十四小时吗?三小时都已经很难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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