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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个,我说,这人真的没问题吗?点头点得都要脑震荡了吧。”
“没、没没没没没事的!”
男子冷不防地站起身,双手抵住自己的头顶和下颚,像是要把脑袋钳住一样。这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停止点头吗?话说,我觉得一个人如果非得用这种方式才能不点头,那他一定是脑子有毛病。
“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歉!没、没没没想到会会会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其其其其他人!而而而而而且还是这么漂漂漂漂漂亮的女人!”
男子的视线微微移动,明显指向了玛利亚罗斯而非由莉卡。本来,考虑到由莉卡的外表,不知道她真实年龄的人也根本不会用“漂亮的女人”这种词来指代她。当然,莎菲妮亚也是女性,不过由于正戴着面罩,半边脸都隐藏起来了。
啊,是吗。我懂了。
玛利亚罗斯眯起眼,扬起一边眉毛。
“保险起见,姑且先说清楚。”
“什、什什什什么?”
“我可不是女人。想要长寿的话,就别搞错这一点。”
“啥!那、那那那那那、是、人妖……?”
“嘿,原来你想早死啊。”
玛利亚罗斯拔出伪劫火便向男子斩去,不过却被由莉卡、多玛德君、皮巴涅鲁和莎菲妮亚四人联手绞住了双臂,这才没闹出命案。
至于后来为何会与这个没规矩没教养的粗鲁男人一同行动,那就完全得怪我们的狗屎半鱼人了。谁让那个做事不经大脑头骨里全是鱼白甚至都没有褶皱昏招迭出大错特错的白痴半鱼人,偏偏和这个男人意气相投。
在那之后,这位花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冷静的仁兄,人家都没问他,也不知为何就自顾自地断断续续道出了自己为何一个人身在龙之卧榻、还有在做什么。玛利亚罗斯完全没有理解也完全无法感同身受,但那故事却触动了半鱼人的心弦——假如真的有那玩意儿的话,好吧,触动了半鱼人那类似于心弦的某种东西。总之那故事是这样的——
“——俺……从一个叫平奇卡的国家来,那个……在中部诸国域,一个小国,你们可能都不晓得。俺……是农家的娃。可俺爹、以前是冒险家,遇见了俺娘,想过得安稳点,就不冒险了,后来,就成了农民。不过,附近的人都可瞧不起俺爹了,要说为啥的话,俺爹一喝酒,就喜欢聊他当冒险家时候的事儿,可是谁都不信。俺爹发了火,跟他们说是真的、是真的,可他们就说反倒更像假的了。至于俺……当然是信俺爹的了,哪有当儿的不信自己爹。可是……真帆、还有葛他们都把俺爹当笑料。俺……可不甘心了。当然,俺爹肯定是最不甘心的。然后,俺爹去年——”
玛利亚罗斯本以为是死了,结果却是赌博输得借了钱,然后就失踪一去不回了。真是个没用的爹啊。
“俺觉得,俺爹估计是后悔了。他当初可是个一流的冒险家,可当了农民就有点……实际上是相当的、那啥……老是不如人,每年都是‘下次让你们好瞧’。然后……肯定,俺爹就想着,是男人的话就干脆赚点大的,就去偷偷赌钱……”
退一万步说,即便如此——不,若是真的如此,那就更是个没用的爹了。
“欠人家的钱,都还清了。俺把家里的田、还有家产家具都卖了……还向俺娘家里借了些钱,然后……俺娘就带着俺妹回娘家了,说是已经没法在村里住下去了……邻里的视线都不好受,反正俺爹也不会回来的……俺娘这么说,连俺妹也……不过,俺还是相信俺爹。俺虽是个农家娃,可俺爹从小就老跟俺讲,假如你有什么梦想的话,一定不要舍弃它,假如有什么想做的事,这农民的营生不继承也罢。虽说已经……想继承也没得继承了。总、总之俺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俺的标杆。俺一定要证明这一点。俺爹总是给俺讲他以前屠龙的故事,俺特别喜欢,老是求他多讲讲。可真帆和葛听了只是大笑,根本不信。既然这样……俺就决定了,既然爹已经走了,那就由俺,这一回就由俺来屠龙!俺来亲手!爹屠龙儿子也屠龙,父子两代屠龙者!俺能办到!俺一定要成功……!”
于是,这男人只凭着传闻便来到了艾尔甸这么偏远的地方,进入地下城D2,花了好几天才抵达龙之卧榻。这之中明显到处都是可吐槽的地方,非要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傻,二言以蔽之就是蠢,三言以上没那个必要,纯粹是浪费词汇。玛利亚罗斯认为这才是比较正常的想法,然而显然不能期待半鱼人能有多正常。虽然明白,但还是希望他多少想想办法变得正常一点。
“准备好了嘛!好了吧!成了吧!那就走!刘!这前方正是所谓龙巢,咱们的目标呐!”
“真的吗,卡塔力先生!这前面就是龙巢吗!太巧了吧!俺老早就做好准备了!随时都能上!让它放马过来!”
“噢噢!干劲满满嘛!好极!就是这股劲头!好咧!冲啊!听好喽!好好配合老子!是汉子的话——”
“就拿出本事瞧瞧!杜鹃头上啼——!”(译注:杜鹃(ホトトギス)是日本俳句中极为常见的意象,信长、秀吉、家康的杜鹃三俳句在日本家喻户晓。由于太过有名,刚好五个音节还是季语用起来也极为方便,以至于杜鹃甚至成为了一种梗,很多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只要是为了凑俳句,就可以加一句杜鹃。文中这里卡塔力也是在刻意凑575格式的俳句让刘来接。)
“就是这股气势!刘!”
“在!卡塔力先生!”
“嘎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有什么可开心的,总之对着勾肩搭背大笑着的两人只有一句话好说:
给我去死吧。
“……话说啊,我有种不妙的预感。会不会因为他们的错,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把我们也卷进去……不,这不能说是预感,实在是太容易想象得到了,好恐怖啊。”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