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不过,虽说是闷头猛冲,冲击倒是并不强烈。更像是被人拦了下来,没错,是被人用双臂抱住了。拜之所赐玛利亚罗斯并没有摔倒。从这层意义上,或许可以认为是幸运还在持续?总之,多亏了对方帮忙。
对方是谁?
“没事吗?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甚至都不需要抬头确认。藏青色中带着火焰般的橙色纹路,身穿这种材质不明、华丽到恶趣味地步的全身铠甲的人,世间恐怕屈指可数。不,估计都不需要数,至少在玛利亚罗斯的认知范围内,只有一人而已。
“……多玛德君。”
“看你急急忙忙的,但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前方啊,这样很危险。”
“唔、嗯。说、说的是啊。”
“有急事吗?”
“对。啊、唔、倒、倒也不是那么急、哎呀,我也不知道算是有急事还是没急事……”
“到底有没有?”
“非要说的话……大概、没有吧。”
“是吗。”
身高一百九十桑取的园长,松手将玛利亚罗斯放至地面,咯吱咯吱地挠了挠头。说起来,这也就是说,刚才一直都是被多玛德君凌空抱着吗。这算怎么回事啊。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是因为多玛德君护住了玛利亚罗斯,否则的话,现在不知会不会受伤。而且,假如对方不是多玛德君,肯定会发生更糟糕的事。
玛利亚罗斯低头长叹一口气。的确,刚才在办公室的那副状况,的确对人的精神强韧度有着相当高的要求,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有所欠缺。然而不论如何,也实在是太过动摇了。甚至远超动摇,可以说是精神错乱了。真是丢人现眼,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可耻。皮巴涅鲁肯定觉得特别奇怪,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他做了什么错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无颜再面对皮巴涅鲁了。
“怎么,发生了什么吗?
“……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上去可不像是如此。”
唔嗯。多玛德君低吟了一声,突然握住了玛利亚罗斯的手腕。怎么?想干什么?想把我带到哪里去?毕竟是多玛德君,实在是不至于会把人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吧?还是有些不安,然而,内心里已经没有反抗的气力了。如今的玛利亚罗斯就像被榨干的菜籽一样,心中恍恍惚惚,只剩下类似‘啊……要去哪里啊……难道是地狱吗……哈哈,但愿不是吧……’之类的想法,光是如此思考着,被多玛德君半拉半扯着跟在他身后,就已经精疲力竭了。当然,应该不会是地狱的,毕竟对方是园长,是个危急时刻靠得住的人,该认真的时候也会认真,又是同伴,又爱多管闲事,是个老好人。所以,应该、没关系的吧……?
“来,坐下。”
多玛德君在一处无人的角落停下脚步,朝一幢看上去非常古老的石质建筑的玄关口示意。这处建筑中也不知是否有人居住,玄关比地面稍高,因此设有台阶。这意思是坐在那台阶上吗?玛利亚罗斯老老实实听从指示,随后多玛德君便在一旁坐下,由于他身后还背着大剑,姿势显得相当别扭。记得之前好像也发生过这样的场景,对了,那是加入ZOO之前,第一次被带到办公室的时候的事。仔细回想,那明明发生在不久之前,感觉却好像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柄剑不碍事吗?”
“哦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多玛德君高高挑起一边眉毛,摘下大剑搁在身旁。
玛利亚罗斯不禁微笑。
现在大概说得出口了。
玛利亚罗斯长出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
“——是皮巴涅鲁。我和他一不留神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就是刚才,在办公室。我一进门,发现只有皮巴涅鲁在……”
“哦?真稀奇。”
“啊,果然很少见吗?”
“大概。很少出现只有皮普在的状况,可能是因为我睡过头了吧。”
“说起来,皮巴涅鲁是住在多玛德君家里吗?”
“嗯。”
“……皮巴涅鲁啊,不怎么说话对吧。也太寡言少语了。”
“是啊。因为老是不说,共通语也没法进步。恐怕他本来就是话比较少的人。”
“我说啊……我能不能问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
“怎么?”
“你不难受吗?和皮巴涅鲁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
“为什么要难受?”
“呀,你看,一直沉默着,难道不会觉得难受吗?”
“会吗?”
“我觉得,一般而言,会。”
“唔,是这样吗。”
“多玛德君不是这样的吗?”
“我认为想说话的人就和他好好说,不想说话的人也没必要非得和人家说话。不过话虽如此,还是有程度的问题。比如像卡塔力那般聒噪的,有时的确会让人困扰。”
“我觉得差不多是‘总是’让人困扰。”
“不过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热热闹闹的也挺好。”
“的确,难得聚在一起吃个饭,比起沉默,大概还是热闹一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