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哎哎哎哎,吼叫一声后便奔了过来。这只梅利库鲁身穿锁子甲,手持剑盾,身高约有一点二美迪尔,属于标准体格。只有这一只吗?看来的确如此。像你这样的,像你这种程度,我对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再怎么说,我也不至于还不如这么一只梅利库鲁吧?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了,但玛利亚罗斯还是进一步提高速度。梅利库鲁也将盾牌挡在身前,迎头撞来。马上,还差一步,玛利亚罗斯抓住这个时机,举起伪劫火。梅利库鲁一定会试图用盾挡开伪劫火然后用剑反击,玛利亚罗斯已经预料到了,于是并没有挥下伪劫火,而是用左脚踹在那面盾牌上,随后猛然袭向失去平衡的梅利库鲁。既然已经见识过了多玛德君和皮巴涅鲁的剑术,梅利库鲁的这点水准相较之下如同儿戏。接下来就是单方面朝梅利库鲁进攻,仅仅数击便决定了胜负。
面对着眉间埋着伪劫火的剑尖、倒在石地上的梅利库鲁,玛利亚罗斯品尝到了久违的满足感和兴奋感。
同时也感到一丝安心。
什么嘛。还是能行的嘛,即便是我。
接着便一个人整理收获——啊,这玩意儿。这只梅利库鲁戴着类似项圈的东西,没错,金色的项圈,上面镶嵌着某种石头。而且,好像不是单纯的石头,虽然透过夜视镜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大概是某种玉石。如果色彩修正功能没有出错,应该是红玉。而且体积不小,大约有小指指甲那么大,这玩意儿值多少钱?玛利亚罗斯不像卡塔力那么懂行,因此难以判断。之后一定要去调查市价,估计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去吧?太好了。靠这个能抵多少天的生活费?几天?说不定是几十天呢。还能存下来一些,这样就能再活一阵子了。ZOO的大家肯定无法理解,这种仿佛趴在地上摸索着捡破烂的生计方式,我倒是并不讨厌。因为,这样过活就没时间去思考多余的事。什么麻烦啊辛苦啊难过啊,对将来的不安,还有已经失去再也取不回来的事物和人,一些讨厌的回忆,非常悲伤的事,一个人很寂寞、无所依靠之类的想法,这些东西就只会在睡前稍微浮现一下,不过由于很累马上就睡着了,所以当醒来时,那些事也就被抛在了一边,只会心想:好,今天也要好好赚钱。
回去吧。
现在回头应该还来得及。
就这样离开地下城,不再和ZOO的成员见面。艾尔甸这座城市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要说永远不见到某些人,倒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底,我还是受不了。受不了和别人一起行动,又累,又危险,而且说实话还很麻烦。麻烦的不是对方,而是我。浑身上下都是由乖僻组成的我,是最麻烦的。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无力无能没经验,还总是拿我这种废物和其他能干的家伙比较,然后陷入自我厌恶,羡慕别人,嫉妒别人,我这个人太烂了,烂透了。我是个烂人,这种事,我要确认多少回才能让自己心安?
这样就得了吧。
反正也是白费力气。
有点想吐。
又恶心又烦躁。
当初明明是我自己选的,明明都已经下过决心了。
那个时候,大家向我伸出手,找到了我,告诉我‘一起走吧’。然而,我却还是原地徘徊,连一步都踏不出去,甚至还打算转身逃跑,而你们抓住了我,强行把我带走了。没错,归根结底,就是强扭的瓜不甜。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真正做出决断,没有真正选择过。
虽然当时,我的确有些开心。
因此还是有一点舍不得,只是一点点而已。
玛利亚罗斯将红刚玉塞进背袋里,用布擦掉伪劫火上沾着的血脂,随后将其收回鞘中。
一边迈出脚步一边想到,也许我会后悔的。
我才活了十七年,这么下定论可能有点早——反正我的人生本来就不怎么出彩。
重要的东西全都被人夺走,自己也被卖掉,又被人买走,被人随意使唤,靠着背叛,好不容易逃出来,畏畏缩缩地一个人活到现在。
回首过去的人生,其中满是悔恨。
既然如此,再多上一件值得后悔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光顾着叹气了,往前看吧。
打起精神。
这里还是地下城呢。
还没有回到地上。
必须振作起来,小心行事。
可是,总感觉,好像已经迟了。
最初,还十分难以置信,“那东西”居然正向这边靠近。真是不可思议。透过夜视镜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头显然属于高等种的大个梅利库鲁。何止是“大”,这条通道宽不足四美迪尔,高也近乎是四美迪尔,既然如此,照这样看,起码有两美迪尔高。不过,和刚才的那些高等种不同,这家伙身上没有穿铠甲。它的眼睛似乎瞎了,能在眼窝的位置看到伤口。体格狭长、以至于显得有些消瘦。如果色彩修正功能没出错,那它身上覆盖着的羽毛,就是近乎于黑色的深褐色。看上去非常肮脏,而且浑身是伤,但它的步伐却一点也不慢。话说,怎么完全听不见它的脚步声?明明看得见它的身形,却感觉不到它存在的气息。
恐怕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直到那家伙逼近到了十美迪尔以内的距离,玛利亚罗斯才终于察觉到危险。
一瞬间,想到了某件事。
那是一个传言。
一开始大家都认为只是入侵者之间闲聊时的奇谈怪论,不过后来也有人提出了‘亲眼见过’、‘同伴被杀死了’、‘说谎的话就不是男人’之类的主张。这种都市传说一般的流言,在艾尔甸数量不少,而其中的一条就是——
第二迷宫的亡灵。
又称、彷徨雄鸡【Haunted Rooster】。
而眼前的这家伙,正好具备了那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