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类似“咚咣”的惊人巨响。
莉璐可倒飞出去十美迪尔以上,又在凹凸不平的倾斜地面上滚出好远。不过,被如今的多玛德君踢了一脚,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下场了。也就是说多玛德君肯定是手下——不,脚下留情了。萝姆·珐从莉璐可那神秘力量的拘束中解放,重新动了起来。与此同时,“呼哈哈哈……!”多瓦宁古从身后倒剪住萝姆·珐的双臂,两眼放出精光,“就是脖子的这里吗!看见了,贫僧看见了!唔哈哈!灭杀……!”浑身的肌肉都隆起抖动着,说实话真的超恶心,完全不像是在施展医术式。
“啊……”吐出短短的一口气后,萝姆·珐瘫倒在地。
多瓦宁古随即扛起萝姆·珐,迈步便跑。皮巴涅鲁、哈妮梅丽、由莉卡、飞燕、还有阿尔法也在跑动。
莉璐可保持着仰面躺倒的姿势飘浮起来,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面向多玛德君。“既然如此,你何不干脆把我杀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无聊透顶。”多玛德君一甩茫茫乱舞的长发转过身去。那座山,加里科·卡斯帕罗,正扬起大量的尘土,发出咣咣隆隆的巨响,渐渐逼近。“——啾!玛利亚还没完全恢复,去把他背上!”“咕!”啾马上冲过来,将踉踉跄跄挪动着步子的玛利亚罗斯迅速抬到自己的身上。“——谢谢,啾……”“啾!”
“……哎,那是……”莎菲妮亚在空中望着什么。
就是那个。
不知从何处飞来,正要在玛利亚罗斯一伙人的前进方向、也就是峡谷的出口处降落,极其巨大,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形状像一张圆盘,不过这圆盘大得无法想象。而且,飞在空中的圆盘……?
视力超出常人的皮巴涅鲁大叫起来:“那是·艾尔甸……!”
“欸……”尔店?艾尔甸?这个艾尔甸,指的就是那个艾尔甸?除那以外应该没有别的艾尔甸了,也就是说的确就是那个艾尔甸。
“该死的古德……!”多玛德君恨恨地骂了一句。古德。这个古德,指的也是那个古德?古德王?
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虽然我也不明白其中具体关节,打个比方,就好像我明明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按照自己选择的道路前进,结果到头来实际上却全是别人算计好的,而我却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实在是蠢得不像话,正因为自己蠢所以一直都没能理解自己的愚蠢之处,不过,还是免不了觉得这状况有些奇怪。既然觉得奇怪,就不要去那个什么艾尔甸了,哪怕是为了给自己争口气也不要去。虽然不想去,但是却不得不去,因为路只剩下了一条,只有通向那里的道路而已。仿佛连这一点也是被算计好的一样,总觉得一股苦涩感涌上心头。
“以艾尔甸为目标……!”多玛德君怒吼道。为什么他好像彻底生气了?不过,那怒火肯定不是针对玛利亚罗斯一伙人的。ZOO的成员和其他几人沿着斜坡向下奔跑,莎菲妮亚和莉璐可飞在空中,此处已经是峡谷尽头,再跑一小段路就能穿过峡谷,已经快要赶上裘克率领的难民们了。艾尔甸已经落地了吗?似乎还没有。“裘克!”多玛德君提高声音喊道,“艾尔甸正在降落!要是还来得及,就躲进去……!”“你说艾尔甸……!?”裘克马上回答,“——容我考虑考虑!”我觉得眼下基本应该没有考虑考虑的余地。因为、你看呀,玛利亚罗斯紧抱着啾回头望去,你看吧?没办法的,那座山,加里科·卡斯帕罗,已经完全不是最初从南侧斜面上滚下来时的模样了,非要说的话,连山都算不上了,只是一团泥土砂石,不,甚至不是凝固在一起的,连一团都称不上,而是超绝大规模的土石洪流。那种东西也难怪多玛德君和莉璐可阻拦不住了。总而言之只能逃跑,逃到加里科·卡斯帕罗触及不到的地方为止。可是真的逃得掉吗?要是还来得及的话、多玛德君是这么说的。真的来得及吗,感觉有些微妙。不过眼下已经不是这样冷静思考的时候了,虽然我根本不可能冷静得下来,就算思考也什么都做不到,说到底我连跑都得让别人背着,嘎嘎乱叫唤也总觉得不合时宜。其实要是叫唤有用的话,让我怎么叫唤都行,说起叫唤,卡塔力不知如何了。不行。越来越害怕,害怕得快要虚脱了。咬着牙“呜呜呜呜呜……!”地呻吟起来,这时库鲁鲁从大衣缝隙里探出了脸。——突然,莎菲妮亚翻身放出纯白光芒。“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地面被一道白色直线撕扯开来,夸张地下沉形成一道沟壑,然而那土石的洪流轻而易举地将沟壑填平继续奔涌而来。“呼、哈!呀呀呀……!”然而莎菲妮亚还没有放弃,白光不断与土石洪流碰撞,似乎要借此争取到一点时间,好让玛利亚罗斯他们能多跑上哪怕一步两步。既然是莎菲妮亚,肯定能够引发奇迹——我这么认定,虽然这么认定了,但事实不会如我所愿。不论是谁,都有力所能及和力所不能及之事,办不到的事不管怎样就是办不到。
这颗心脏,还不如现在就停止跳动。
只剩下满心的不甘和悔恨,实在是SUCK。
也许再过三秒,玛利亚罗斯就要忍不住把手伸进嘴巴里,将肚子里的随便什么玩意儿扯出来了。
突然,只听得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的一声,从峡谷的另一端,有什么东西飞来。
当意识到它要过来的时候,足以贯穿鼓膜撕破耳廓的音波就已从身旁掠过,玛利亚罗斯连带着啾一同被震飞。
下一个瞬间,天地崩裂。
如此巨大的冲击就是给人这样的错觉。
玛利亚罗斯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消失,不仅是身体连全世界都似乎不见了。不过如果真的如此,那‘消失’这种感觉本身也肯定无法体会得到,因此应该还没有消失。虽然明白这一点,但——这是怎么回事?玛利亚罗斯紧抱着啾,啾侧身倒在地上。怎么这么热?应该说,好烫。烫、烫、烫死了!热风扑面,火柱冲天。火柱?不对,不仅是火柱,而是一整面火焰墙壁,将峡谷完全封锁。不知为何,当土石洪流触碰到火墙时,便与其化作一体。在火墙之前,一个男人面对着这边浮在空中。男人的头发很长,虽然好像完全放任了头发的生长,却没有像多玛德君的头发那般蜷曲,而是直直垂下。男人身穿似乎以绢丝制成的连身衣,系着腰带,披着虽豪华却不显过火的长袍。男人头戴王冠,留有长须,脸颊如同刀削过一般消瘦。双眼有神,散发出的却是极为冰冷的光芒。超过了独立不羁的范畴,显得傲慢、自命不凡、傲岸不逊——这一类的词举上一两百个恐怕都不够用,唯有一点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