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光芒之中你的笑容今在天涯 Calamitage 003 “deadline” 3

何处,只要前进便好。”“真简单。”“没错,这并不难。”“差不多该出发了。”玛利亚罗斯一行人迈出脚步。我已经不再去想什么难受、痛苦了。我的确很不安,我只能怀抱着几乎难以承受的恐惧行走下去。当脚步快要停下的时候,玛利亚罗斯便询问自己。那么,我想做什么?我想要救多玛德君,想要尽可能快地抵达目的地。那我该做的是什么?嗯。绝对绝对、不管发生什么也必须去做。我和我们的园长,我重要的同伴,我无可替代的朋友,我要拯救他,我必须拯救他。哪怕让我用自己的命来换也好,对我来说这件事就是有着如此的价值。我无数次地被我自己的弱小打倒,然而每次都能重新爬起。是因为我顽强?因为我执着?不对。是因为我有同伴、有朋友。如果我是一个人,那我什么都做不到,没有去做的理由,我又不像艾略特这样非要去旅行。这是早已清楚明晰的事,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将同样的事,无数次地、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给自己听。白夜降临,黑晨回归。看表,还有四十小时。盯着罗经仪指针的方向前进。要是失败了怎么办。要是来不及了怎么办。不由得开始想象那时的光景,随后便差点哭出来。这也重复了无数遍了。即便如此还是要前进。我已经相当劳损了,越来越赶不上大家的脚步,注意力也在下降,不经意间便盯着沙地失了神。即便如此还是要前进。我不痛苦,我不难过。我不懂。我们已经不再说话了。没有人开口。寂静。只能听见脚步声和喘息声。看表。自进入狱中之狱以来二百二十九小时。还有十一小时。不到半天。我们继续前进。除了为医术式挤出来的休息时间都在前进。时间已经不够了、必须要抓紧——从没有说过这种话。早已心知肚明的事不必说,只要继续前进。呼吸困难,抬不动腿,差点摔倒在地。地面倾斜了,是上坡。回头一看,的确正在向上攀登。再度面向前方,迈步。有多少次摔倒,就有多少次爬起来、前进。只看着下方,只看着脚边。抬起头,继续迈步。如果停止迈步,就再也无法前进了。前进吧。前进。想要看表,还是放弃将所有力气集中于迈步。走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看了表。还有七小时。七小时。只有七小时。想要把表扔掉,可这个行为没有任何意义。走吧。走。走。走。走到尽头、的尽头、的尽头为止,随后便是尽头的另一侧。

  好刺眼。

  正对面便是黑色的太阳。

  至今为止走过的上坡,突然变得平坦起来。

  玛利亚罗斯喘着粗气凝目远望。有什么东西。在极其遥远处。不,附近没有参照物,因此距离无法确定。不过,应该不近。那是什么啊。是什么东西。白色、歪歪斜斜的、某种聚合体。确认罗经仪,指针正指着那团东西。这只能让我这么认为:难道说、那东西、那东西、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也许那只是个祭品之园的居民。不过,感觉与至今为止遇见的祭品之园居民都不一样。还是说,所谓的不一样只是我出于主观意愿的臆测?已经无法否定,那家伙——那一团东西后方的身影、正确地说是人影,大概、十有八九,就是祭品之园的居民。

  没有人开口发声,大家都死死地盯着那团东西所在的方向。

  也许大家都产生了和玛利亚罗斯相同的想法。肯定,那一团东西就是我们的目标。可是,在那附近有祭品之园的居民。那位居民比起那一团东西还要大得多、说不定是在这狱中之狱见过的最大生物。

  怎么办。若是按照之前的策略就该迂回,从安全角度考虑也的确该这么做。没必要去冒多余的风险——若这风险真的是多余的。那么,如果这风险是必须面对的呢?低头看表,仔细地看了一阵。重新抬头。必须?安全?迂回?开什么玩笑。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自踏入狱中之狱以来已经过去了二百三十八小时。还有两小时。只有两小时了。

  “……要不要,我先去看看。”莎菲妮亚说道。莎菲妮亚被女天使刺穿的光景在脑中闪过,玛利亚罗斯马上摇头。没错,不能这么做。而且,也没有时间了。

  “去吧,大家一起去。”久违地发声,声音异常沙哑。玛利亚罗斯迈出脚步。如果那里不是我们的目的地,如果那团东西不是我们想要的,虽然不愿去想象,但若真的如此,我们就完了。肯定来不及了,时间已经要用完了。没有闲暇再去确认多玛德君的模样。不,不是闲暇不闲暇的问题。我不想看,我看不下去。心脏狂跳不止,胸口涨得快要撕裂。然而反过来讲,我甚至能够确信。没有错,就是那里,那里就是目的地。我们必须抵达那里,我们正是为此才跋涉了这么久。绝对没错。可是——

  好大。不是那团东西,而是那一侧的祭品之园居民。五美迪尔?十美迪尔?才不是这种程度而已。越是靠近,就越是能不容置疑地体会到其巨大。恐怕有几十美迪尔高,说不定还不止。而且,看样子那家伙还只是抱膝坐着而已。以那副巨体,蹲坐在沙漠上。

  “噢噢……”艾略特停下脚步仰望天空。玛利亚罗斯一行人也跟着停下来。黑光毫无预兆地被遮挡。太阳。太阳上出现了白色的缺口。缺口越来越大。日食吗?可是好奇怪,黑光的确被遮蔽了,然而却并没有变暗。正确地说,这里的明亮很【普通】,普通地耀眼。这是,这种光是,普通、在我们的常识中理所当然的光。艾略特脱下护目镜眯起榛色的双眼。“这可是我在狱中之狱的头一回。”

  简直就像是沐浴到那耀眼的光从而觉醒了一样,那家伙试图站起身来。“啊……”玛利亚罗斯的嘴巴呆然张大。“……!”莎菲妮亚屏住呼吸。阿尔法和啾在低吼,由莉卡喃喃说着:“那、那系……”皮巴涅鲁罕见地说了一句“不会吧……”便哑口无言。“咦?”哈妮梅丽有些摸不着头脑。“真惊人……”萝姆·珐似乎也被吓呆了。“那算啥啊……”飞燕也一反常态态度暧昧。“唔唔……”多瓦宁古的胡梢在震颤,“可是、但是——”“……是啊。”玛利亚罗斯摇摇晃晃地甩了甩头,“怎么回事……?据我所知那家伙——”不对。玛利亚罗斯虽然对那家伙有所了解,但不一样。有什么不同,体格完全不同。当然,“那家伙”也很大,身高应该超过了十美迪尔。十美迪尔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身高了。可是,如今在那里、直到刚才为止都蹲着、刚刚站起来的“这家伙”明显要更大。大到让人无法马上想出合适的形容词。实在是太大了,另外再加上普通的亮光,看得清清楚楚。

  她——没错,这家伙,是个女性。她到底是有多凄惨?全身都尽是伤口,纯白的皮肤上布满了错综复杂的裂痕,惨得不忍直视的伤口中不断流出血液脓汁以及不可名状的液体。在她的身体各处有类似细绳的东西紧紧缠绕、嵌入肌肤之中。以及,除了无数伤口及可怖的细绳之外,还有花。数不胜数的花成为了她身上的装饰,因为有某种巨大且奇形怪状的植物种植在她的肉体之中。这种植物会绽放出纯黑的花朵,浓艳而不祥。她被彻底地伤害、玷污、凌辱,然而她又无比美丽。她工整的面容极为显眼,甚至带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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