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吧。你被我选中了。我可是亲自选中了你啊。
在那之后的事,我当真不记得了。我可能哭了吧。可能大喊大叫了吧。可能试图抓住大姐不放了吧。可能对着那孩子吐出诅咒和低贱的谩骂了吧。我不记得了,不管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因为,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本该直至魂飞魄散为止都无法从大姐的诅咒中逃脱的,可是这诅咒却唐突地自行消散了。我没被选中。大姐没有选中我。被选中的是那孩子。今后那孩子将集大姐的诅咒和宠爱于一身,而大姐对我只会不屑一顾。这样的人生我无法想象。这样的人生等同于虚无。那个女人又是如何?知世?不懂。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都无所谓了。随她去吧。一切都没有意义。对我来说没有价值。活着也是无能为力,可我却还是活着。明明不明白为什么还活着,却仍是活着。单单只是活着。我切开被我杀死的恶魔的肚子,从中取出肝脏嘎吱嘎吱地嚼着吞下,在雨中啊啊啊啊地哼着歌。啊啊~~啊啊啊~~啊~~啊~~随后我笑了。如同在母亲的腹中没什么理由只顾摆出笑容的婴儿一样。咯咯咯咯笑个不停。这也没有意义。我连生存的意义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笑的意义。啊~~呜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变成孤家寡人的我还要让我活下去呢。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去死呢。明明只要就此放手我就能去死。我质问着另一个我,另一个在我体内的我。然而得不到回答。也许我已经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本应住在第三脑中的另一个我可能已经离开了。抛弃我不顾,已经消失了。也许吧。管她的。无所谓。我席地而坐,抬起头,对着雨点歌唱。啊~~呜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呜啊~~啊~~
“你是‘兽’吗?”
有人在说话。我不理不睬仍唱着歌。你是兽吗?兽吗?你是?兽。啊~~呜啊~~啊啊~~呜啊~~呵呵。我笑了。有人在靠近。我能感受得到。那人在我的身边蹲下。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你就是‘兽’吧,人类。我是特地来陪你玩玩的。”
我站起来d可dygmadgm啊哦g怎hkg么m不l会mpj嗯嘎b咕哒嘎srf吗slq嘎dg咔dgdklg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家伙扑上来两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嘴中冒出咿嘻嘻、咿嘻嘻嘻嘻的声音。这家伙想干什么啊。暗灰色的皮肤,丁香色的头发,洋红色的眼睛。穿着钴蓝色的工作服一般的衣物。从面孔无法分辨是男是女。从口中探出锯齿状的牙齿。这家伙是谁啊。不知道,也懒得管。我大张着嘴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地发音:爆·Me·雷。闪电随即从各处涌现,如同在拍手鼓掌,无数闪电将那不知身份掐住我脖子的家伙团团围住一齐袭击。我正被那家伙掐着脖子,因此我当然也被击中了。然而我完全没事。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那家伙发出咿嘿呼嘿啊哈哦嚯嚯嘿的怪声摇摇晃晃抽搐个不停。随后我左手拇指戳进那家伙的右眼,右手拇指戳进左眼,借着体重拉扯搅动。唔嘻、唔嘻嘻嘻、唔嘻。嘻嘻嘻。咿嘻嘻嘻嘻。呼嘻嘻嘻嘻。
“不、不要、呜啊、这、咕啊、啊啯……逗你的哦?”
那家伙突然停止挣扎抓紧了我的两手手腕。我再次发音:Melg·炎·Kre·动·Jen·D。那家伙突然燃烧起来,我甩开那家伙的手向后跳开。咦嘻嘻。嘻嘻。那家伙爬起来,俯着上身抱紧自己的身体。眼看着火焰就这样渐渐消失。那家伙将手指伸进两个眼窝中,做着如同在“修复”的动作。随后睁开眼。洋红色的眼睛紧盯着我。那家伙露出淡笑。
“游荡于荒野之上,恶魔们【我族】一旦靠近就会被杀了吃掉。你果然就是‘兽’。”
“沙乐……池钓……”我啊哈地笑了一声,“吃掉……杀了、吃掉。呵呵呵。啊哈哈哈。杀了、吃掉。我,杀了你们、吃掉?呵呵呵……”
“有什么好笑的,‘兽’。”
“不好笑。”我对着那家伙伸出手掌,“爆·Me·雷”如此发音。闪电飞出,几道闪电朝那家伙袭去。那家伙眯起眼睛喃喃道:“好漂亮。”那家伙蜷起身体摆出防御姿势,承受了闪电的痛击。“咳……!”地低声呻吟,然而也就仅此而已罢了。我“唔呵呵呵”地笑了。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在做什么。我做了什么。我使用了魔术。魔术。没有触媒,也没有好好咏唱咒文。我是怎么做到这点的?不明白。不过我的确是做到了。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那孩子已经能做到咏唱摒弃了。而我只能缩短咒文罢了。缩短咒文咏唱,简而言之,高速咏唱。“什么啊这是。”我笑着说,“什么啊?这算什么?什么玩意儿啊?咯咯咯咯咯、啊哈哈哈哈哈——”如此大笑着,我试图思考。我为什么能做到这个。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得到的?不知道。没有相关的记忆。不知不觉中就能够办到了。杀了恶魔吃掉?我?我这么做了?好像的确如此。我是如何杀掉恶魔的?用魔术。除此以外还能用什么。然而触媒是有限的。触媒。刚才我没有用触媒。没有触媒,缩短咒文,发动了魔术。“这……要说是成果、的确是成果……”我自言自语着,随后又笑了,“咯咯咯……呵呵呵呵呵……”
“我还是头一回碰见像你这样无法交流的人类,‘兽’。你不正常了吗。”
“居然被恶魔这么说啊……”我用两手擦了擦脸。好脏。手也很脏,所以再怎么擦都是没用的。“是啊。我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不过,已经没事了。清醒过来了。所以呢?你是谁?有能报得上来的名字吗?”
“我是维尔德雷。维尔德雷·贡·卡查尔。”似乎名叫维尔德雷的恶魔在下巴附近合起双手向前倾首。“‘厄运大公爵’。”
“大公爵……”我差点喷了出来。因为,实在是让人失笑。刚恢复正常碰见的恶魔,居然偏偏就是和那个加里科·卡斯帕罗一样的地狱大公爵。也许,我还在发疯呢。不知为何开心得不得了。“见到你很荣幸,维尔德雷。然后呢?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身为人类的你可能不知道。”维尔德雷仍合着两手立起了两根食指,“我们大公爵就好比是敬仰着帝王陛下的独立诸王。在不违背陛下敕令的前提下,什么都可以做,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言以蔽之,就是在游山玩水。”维尔德雷高高举起右手,远处便响起呼声。放眼望去只见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掀起了无数旗帜。是恶魔们。肯定都是维尔德雷的部下。我已经被彻底包围了。真是好笑得无法忍耐。维尔德雷放下手。“我正在地狱的新边境游览,听到了你的传闻,便专程来找你了,‘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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