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起眉头,抓住了玛利亚罗斯的双手。
“所以说……哎?怎么了?”
“别一个人承担。拜托你了——”
“……我也没承担什么啊。”
“别这样。你以为我不明白吗?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这……”
“别再强忍了。别再硬扛了。难过的习候,就好好难过。痛苦的时候,就薛出来。不可以藏在心里信么都不薛。”
“不、可是……”
“不可以!”
“……可是。”玛利亚罗斯一度闭紧了嘴,吸了吸鼻涕。“……可是啊。又不仅仅是这回。这种事已经发生了好多次了。因为我,已经死了好多人了。也许我没做错什么,但就是死了好多人啊。我不明白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我真的不明白啊。又没有能够宣泄的地方,你让我该怎么办……”
“玛利亚也救了很多人啊?”
“……就算真的是这样。问题也根本不在于多和少。”
“我明白了。”由莉卡抱住玛利亚罗斯,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以至于有些疼。“——我明白了。玛利亚你好好让自己难过一次吧,哪怕变得沮丧消沉也好,哪怕站不起来也好,那个习候我会好好把你拉起来的。所以,你就安心地难过一次吧。有我在,有我们在。玛利亚你难过的习候,大家都不会抛下你不管的。绝对不会顺着你的意抛下你不管。”
“……嗯。”玛利亚罗斯回抱由莉卡,“我知道。”
在这段时间里得以抱着由莉卡向她撒娇。即便是这样,对于死者的歉意与惋惜以及负罪意识也不会消除。不过,说实话,的确是变得淡薄了一些。根据玛利亚罗斯过往的经验,如果不使其淡薄直到消失,自己就无法再度前进。另外,只有生者才能前进。即便是撕破了嘴,我也说不出“为了死者”这种话。然而,我仍必须要前进。因为我想前进,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我身在此岸,想要一辈子一起生活下去的同伴们、朋友们,也大多都生存于这边。
所以,我不会去你那边的,沃克。
“——习际向啊。”
由莉卡终于放开了玛利亚罗斯。
“我系来接玛利亚的。”
“接……我?”
玛利亚罗斯眨了眨眼睛。由莉卡低下头,无法与她视线相合。
“怎么?有人找我吗?是裘克还是——”
“大家都在等你。走吧。”
由莉卡拉着自己的手。
双脚仿佛没有触及地面,总觉得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大家’指的又是谁?
明明问问由莉卡就行了,为什么不问呢?连开口都做不到。
沿着曲折的道路下了好几段台阶,最终大概是到了最下层。
这座没有装饰、看上去坚固牢靠的大型建筑,代表了沙科建筑物的普遍风格。建筑上方挂着象征着裘克军的黑旗,周围有着好几名哨兵,也许这里就是裘克军的司令部。在玄关处立着两名门卫。
“辛苦了。”
由莉卡问候了一声门卫,和玛利亚罗斯一同走进了建筑之中。
建筑内部比起外面要暖和一些,但也没有温暖到能脱掉毛皮外套的地步。
库鲁鲁在玛利亚罗斯的脸旁鸣叫。
由莉卡在深处的一扇房门前停下脚步,库鲁鲁便从肩上跳下,随后径直跑到了走廊的角落,抬起头望着玛利亚罗斯,似乎是打算待在那里不动弹了。
由莉卡推开了房门。“进来吧。”
玛利亚罗斯点了点头穿过房门。
这是一间七、八美迪尔见方,风格好似贵族主卧室的房间。比走廊中要冷,温度大约与室外相同。明明装修豪华带着暖炉,暖炉中却没有柴火。
房间中只有一张床,摆在窗边。
ZOO的各位都围在那张床边。
“好慢。”身穿黑色毛皮外套的裘克看着玛利亚罗斯,用鼻子哼了一声。
在他身旁、穿着黑银相间的长大衣的克罗蒂亚微微颔首。
“你感觉如何。”胡子是僧人打扮,“看上去应该还不错。”
玛利亚罗斯只能暧昧地点了点头。
莎菲妮亚双膝跪地,上半身倚在床铺上。
萝姆·琺伫立在床的另一侧,阿尔法酣睡在她的脚边。
“玛利亚罗斯。”
皮巴涅鲁和啾以及哈妮梅丽一同走来。不由向他的左脚望去,虽然仍是义足,却与之前的不同。与人类的脚极为相似,其中似乎含着某种装置。也许是身为机术士的哈妮梅丽为皮巴涅鲁制作的。
“昨天没能和你说话。好久不见,一直很担心你。”
玛利亚罗斯向一旁看去,哈妮眯着眼将手伸了过来。她的头发不长,发梢与下巴齐平。是专门剪短的吗?脸上的烧伤虽然基本上都已痊愈,不过脖子附近的皮肤紧紧绷着失去了弹性。即便如此,看着也并不让人心痛。因为不论是她的表情还是动作,都充满了跃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