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沙科看来已经完全处于裘克军的支配之下。裘克军士兵的出身多种多样,其中绝大多数都无依无靠举目无亲。虽然没有前来送行的家人朋友,仍能在圣堂中得到吊唁,这对这些人的在天之灵到底能有多少安慰,玛利亚罗斯虽不清楚,但既然大家这么在意这种事,那应该就是很重要的吧。自己倒是从来没思考过这些,所谓“生者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总觉得是一种彻底的谎言。
走入圣堂之中,高顶大殿中摆放着白色的床单,每一张床单上都躺着一具遗体。能看到趴在遗体上啜泣的女人或是小孩子,还有在遗体前跪地祈祷的老人。装扮像是圣职者的人们,在逝者亲属的身边嗫声说着什么,又或是一同祈祷。
本想找个空闲的圣职者询问,但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寻找。
在床单之间走过,一个人一个人地确认遗体。
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金·沃克的脸和身体都已被清洗干净,身穿像是军服的衣物,两手在胸口交叠。眼和唇都闭着一动不动,在这点上与睡着了的样子并无多少区别。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不同。比如脸上没有血色,比如胸口不会起伏——并不是这么单纯。大概,随着身体组织的逐渐死亡,这副模样也会逐渐开始崩溃。死者所能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死者的面庞。
这座圣堂深处肯定也有设置着祭坛的房间。然而,所有的祭坛,自艾尔甸发生了那样的事以来,就失去了运作机能。正确地说,虽然能够启动,但无法连接至所谓的玛格尼迪亚之潭,苏生式便无法施行。这不是从胡子那里听来的,这句话已经从很多人口中说出,听过了无数遍,现在已经成了人类之间的常识。
人类失去了苏生式这一技术。
死亡,就意味着永久死亡。
“……沃克……”
玛利亚罗斯蹲下来脱下手套,伸手抚摸沃克的脸颊。圣堂中冷得呼出的气都是白色,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脸冷得象冰。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谢谢。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就死了。你是代替我而死的。真是笨啊,我是这么觉得的。你真的是个笨蛋,死了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啊……”
这明明都是些理所当然的事,可仍在心中的某处纠结成一团乱麻。
死了就真的结束了,这实在是有些残酷。
玛利亚罗斯叹出白色的气息低下头。
该让沃克看到自己怎样的表情才好。
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都没有意义。
因为,沃克已经死了。
为死者献上的鲜花的芳香,死者是闻不到的,花朵的美丽也只属于将它送给死者的生者罢了。像这样的吊唁,并不是为了死者,而是一种让生者整理心绪、缓和悲伤与对死亡的恐惧的仪式。
我明白这一点,但还是免不了要思考。
在最后,我到底应该对沃克露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在迷茫的尽头,还是选择了笑。
“别了,金·沃克。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但最近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哦。”
无法确定自己笑得是否自然。要是在这里再待久一点,估计就连假笑也摆不出来了。
玛利亚罗斯站起来向外走去。
一路上没有回头,来到圣堂外,只见由莉卡独自站在那里。
“玛利亚。你果然在这里。”
“……嗯,是啊。”玛利亚罗斯耸了耸肩,“姑且,那个人也曾是个中队长。临别前总得看看他的脸才合适。”
“真遗憾。”
“没办法啊。对手实在是太恐怖了。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没有‘居然这么点损失就能了事’的感觉对吧?真是糟透了。如果莎菲妮亚没有来,会怎么样啊。不过,说起来,玛奇鲁塔和莎菲妮亚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
“昨晚我问了夏菲妮亚,她们先系遇到了卡塔力,然后从卡塔力口中知道了我们往摩德洛里来了。还有啊,貌系夏菲妮亚一直都在跟着玛奇鲁塔小姐修行。”
“修行……啊。居然在这种时候修行。真是搞不懂魔术士的思考方式。不过这对莎菲妮亚来说可能是件好事吧。卡塔力应该吓得不轻,毕竟莎菲妮亚都会飞了。”
“系啊。”
“咦?飞燕呢?”
“我们也不系每分每秒都在一起的啊?”
“是么?不过,还是希望尽可能多在一起对吧?”
“才不系。只要知道彼此平安无系,就算分开也没系的。”
“这样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么,飞燕到底去哪儿了?”
“所以薛,我不知道呀。这样的城系非常少见,应该去到处逛了吧?”
“啊,的确。这座城市挺奇特的。该怎么说呢,艾尔甸啊,到处都是人造、人造、人造的东西对吧?嘛原本就是个盖子,所以人造气息重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沙科是建在山上的嘛。山?不对,应该是峡谷。在峡谷里掘出来的城市,你不觉得有一种自然天成的感觉吗?这可真是厉害呀,感觉很雄伟,又很高。最低的地方都有四十美迪尔是吧?我啊,你看,挺喜欢高处的。因此光是这一点就很合我的意了。虽然上面应该被搞得很惨,但还是想找机会去看看啊。”
“玛利亚。”
“哎?嗯。怎么?啊,由莉卡也想一起去?”
“……玛利亚。”由莉卡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