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可能与那种家伙交手,更别提有什么胜算了。而且,敌人不只是它,能听得见那种喘息声,从侧面还有那种狗一样的恶魔冲了过来。慌忙中绕着树干转了半圈躲过去,那家伙一下子扑到了树干上——糟了。
完蛋了,这里是树干正面,居然愚蠢地刚好跑到了四臂人马恶魔的面前。
“&$#+%*#&×××××”“——呃……!”长枪。那家伙又叫着什么将手中的枪掷了过来,并且是同时两根。逃不掉了——心中虽然这么想,身体却擅自动了起来。既不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后,而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左肩处传来了强劲的冲击,然而并没有直接被击中,枪没有刺在左肩上,只是削下了一块肉而已。不过在左手撑在地面上的一瞬间,意识便几乎远去。好疼,真的好疼,怎么这么疼嘛。这么看来,恐怕不只是肉,连骨头也被刮断了。
那家伙又要投出剩下的两柄枪,咬紧牙关正打算逃跑,右小腿又被咬住了。是恶魔犬干的好事,糟了,要被拽回去了。
“$%+&*+$×××”四臂人马大声呼喊着什么,恶魔犬便不再拖动,话虽如此,右小腿还是被紧紧咬着。
伸出左脚向恶魔犬的鼻子踢去,虽然那只恶魔犬变得多少有些胆怯,可别的恶魔犬又扑上来咬住了左臂。疼得连声音也发不出了。与其说是身体,连心、灵魂都像是要被撕裂,无法保持原形。
“%&×××”四臂人马挥着两柄长枪,仿佛在说‘就这样别动’,恶魔犬们立即遵从。这些家伙大概是那四臂人马的手下,恶魔犬正如外表一样是猎犬,而那四臂人马恶魔便是猎人。猎物正是人类,人类已经只能算是被狩猎的猎物。
长枪飞了过来。
只有两个可行的选项。
是睁着眼睛死,还是闭着眼睛死。
玛利亚罗斯没有闭上眼睛,就像露西·阿什卡巴德那样。
长枪,逼近过来的长枪,两根,几乎同时——被缠住了。
“……哎。”
被黑色的长管。
数十根,甚至更多的黑管,像暴雨、应该说是像洪流一般汹涌而来,将两柄长枪几乎完全吞没。“——终于找到你了,玛利亚……!”
该不会,这家伙就一直张着黑色的羽翼,在夜空中徘徊,不停搜寻玛利亚罗斯的踪迹吧。按照那家伙的一贯作风,肯定就是这样。然后终于发现了玛利亚罗斯,还刚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出手相救。
至今为止,这样的事到底发生过多少次了?
数也数不清,而且也不愿去数。
“居然敢对玛利亚……!”
身上披着的黑衣破破烂烂的,黑翼也布满了伤痕。即便如此那家伙还是急速降下,一边将四臂人马恶魔踢倒,一边用无数的黑管——用阿尔卡迪亚将恶魔犬们刺穿。四臂人马恶魔马上便想要爬起来,却没能如愿。那家伙划出悲哭之剑,将恶魔的脖子干净利落地一刀两断。“——别以为这样就能还清你们的罪孽……!”
玛利亚罗斯想要站起来,左肩和右腿却传来激痛,连坐着都极为辛苦。
“玛利亚。”
那家伙收回阿尔卡迪亚将黑翼折叠,静静地靠近过来,单膝跪地。明明已经就在身边,却没有伸手触碰玛利亚罗斯。
“——玛利亚。你状况好糟,玛利亚。该死,要是我能早一点找到你的话,就不至于这样……”
玛利亚罗斯摇了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可是,那又是怎样……?不明白,我不明白啊。发生了太多事,累得说不出话,又疼得几乎晕厥,已经什么都搞不明白了。
“玛利亚……”
那家伙终于向这边伸出了右手。
脸颊上,传来了他指尖的触感。
可却反射性地摇头,将他的手甩开。
虽然如此,玛利亚罗斯的右手还是拽住了他破损黑衣的一角。
在几乎要被淹死的情况下,只能紧抓着救命稻草不放。
“……对不起。”
哪怕道歉,玛利亚罗斯还是没能松开手。
“不……”
那家伙——亚济安,很像亚济安的作风,迷茫了。
在犹豫之后,到头来,还是像以往一样退缩——不对。
亚济安静静地抓住玛利亚罗斯的右手,然后慢慢地——虽然感觉上很慢,但实际估计也是相当迅速了,因为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将玛利亚罗斯抱住。
左肩基本上不疼了。看来,这是因为亚济安看到了玛利亚罗斯的伤情,做出了像是将受伤的部分遮盖住的动作——然后就不疼了。他还有这种本事?虽然极为不可思议,但是亚济安实际上,的确是做到了。
“很疼啊。”玛利亚罗斯呢喃着。明明根本不怎么疼。
“抱歉。”亚济安虽然这么说,却没打算离开。
“……真的很疼啊。”玛利亚罗斯的右手敲打着亚济安的后背。
随后,便用力抱紧。
刚才还生长着黑翼的地方,现在却每一寸都只是裸露在外的后背而已。
同日 库拉依德大山脉
两眼昏花,身体沉重。不仅是身体,本该很轻的大剑也变重了。之前还从未感受到过这般称得上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