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到能独当一面为止,我可没法安心入土!”
“这环境可不适合养孩子啊!”“噢罗姆罗哩姆拉溜罗鲁拉?”
“就是啊!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知道以现在的状况即便是思考也是没用的前提下,仍是止不住地在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发生着什么?今后还会发生什么?
然而比起这些,更应该想办法应对。敌人的存在是明确的,没有和解共存的可能性,因此应该尽可能地将其抹消殆尽。而从战斗力角度考虑,这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想办法反击。如果连反击都困难,那就只能等待、潜伏,实施偷袭以对敌人造成持续打击,尽力减少消耗四处逃亡。
这场战斗看不到一般意义上的胜利的希望,然而,也已经习惯了。历经了成千上万的战场,自己早已尝尽了胜利和失败的滋味。
“……这就是因果相报吧。说真的,真是高兴得受不了啊。”
“啊啊!?你说啥,死老太婆!?”“咻罗咻罗叭!?”
“啥都没说!够了,你快点跑呀!”
“我又不是你的马!”“罗叭罗叭罗叭。溜布溜溜琳。”
“连个老太婆的马都当不成,你还有什么用!快点,快跑快跑快跑!”
不过,这么看来,午餐时间的存在真是帮了大忙。他们似乎原本是以某座山寨为目标移动,却在途中遭到了一群在空中飞行的恶魔的袭击不得不变更路线,结果逃到了约拿树海来——在这不短的逃亡之旅中,他们中没有出现一名死者。在保护着非战斗人员,还缺少头领以及现代首屈一指的魔术士“下垂眼贝蒂”两大战力的情况下,他们仍然完成了这一艰难事业。
这些人,派得上大用。
既然有用,便值得老朽的女豹奉上全身心让他们活下去。
这场战争没有胜利,也没有什么展望。但是老朽的女豹心知,同样是失败,也有丧失未来的失败和连接未来的失败两种。这状况虽然连身经百战的她也看不到胜机,但若是拼尽全力,总能找到相对不坏的失败方式。
随后便是等待,等待状况发生改变,那个时候一定会到来。正是因为业已老朽,正是因为活过了漫长的岁月,正是因为亲眼看着世界不断地发生变化延续至今,她才能够如此确信。
如果不能赢,就活下去,一直输到能赢的时候为止。
要说我这老太婆到底为何活了这么久,说不定就是为了这场战争吧。
十一月二十日 彭纳·索雷
拂晓。
彭纳·索雷曾是一座足以被比喻为在海边盛开的一轮百合的美丽港口城市。
而如今昔日的风景已经全无踪影。
淳朴的居民们要么被虐杀要么已经逃跑,没有剩下一个人。然而,在这里却几乎看不到杀戮的痕迹,因为,侵略并占领这座城市的以恶魔为首的异界生物们,并不如大多数人类想象的那般野蛮。暴虐无道的恶魔们在满地的腐烂尸体散发出的尸臭中昂首阔步——并没有呈现出这般人们口耳相传、带着偏见所想象出的光景。只是,它们毫无疑问并不将人类看作与自己相同的知性生命体。对于他们来说,人类只不过是猎物。就如同人类狩猎野兽作为食粮一样,恶魔们也捕杀人类用以食肉。
在彭纳·索雷市区中曾颇为养眼的铺满红橙瓦片的屋檐下,人类正在被风干。窗与窗之间伸出的棒子上吊着的肉干,也大半取自于人类。
原本纯白的外墙被漆成了黑或是紫色,用某种生物的骨头和皮制成的旗帜飘扬于各处。城市的护城河中流淌着神秘的褐色液体,城墙也被大幅加固,比起以前高了超出一倍。
“不过,亚隆兹先生呐。”亨利·布莱克摩尔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停下手,又梳了梳卷曲的黑发,“这么乍一看,这座城可是相当难以攻陷呀?”
黑皮肤的利利安·伊努泰罗也点头表示赞同。“很遗憾,我也觉得是不成的,可以认为,正面进攻肯定是不成的。”(译注:这里的不成(いかん)与遗憾同音,因此这句话其实是一个很蹩脚的冷笑话。这位仁兄从第六卷开始就酷爱说这种冷笑话还总是被同僚吐槽了。后文的不服输也指的是他孜孜不倦地说冷笑话这一行为。)
“那护城河看上去就不好办,城墙也是,那种高度,可不是能一下子跳得过去的呀。”
“的确,不成啊。”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服输啊。”
“你指什么?”
“没什么——对了,有什么对策吗,大将。”
“没有。”
身穿绯红色铠甲有着圣人一般容貌的男人面露微笑如此回答的一瞬间,吹过一阵微凉的风,全员共一千三百七十六人的正统拉夫雷西亚军士兵们一齐抬起头。
从东方远端觉醒的太阳投出刺眼的光芒,如同刻意计算好的一般,男人沐浴在朝日的一鳞半爪之中,显得更像是圣人了。虽然心里认为这一效果大概并不完全是巧合,但长年与男人共事的亨利也无法确信。
不管怎样,这个男人都是个天才。本就是出类拔萃的战斗指挥官,作为个人又是勇猛的战士,除此之外还具备着更加难得的天赋之才。那是用人的语言难以说明,超自然、超人类、非日常的资质,人们皆因此而被这个男人吸引。
“不需要对策。我早已知晓,我们将会胜利。不信我的,尽可离去,我不会挽留。唯有信我的,便追随我罢,我必将回应你们的信赖,通过胜利——再重复一遍,我们将会胜利。”
亚隆兹·尼德斯比亚并没有叫喊。的确,正统拉夫雷西亚帝国军正在距彭纳·索雷不到五百美迪尔的山丘上布阵,等待突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