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想做什么?
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
而是做不到。不论如何也做不到。
也许这样下去就好、也许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能迎来光明、也许欢喜的明天就等在前方——这种乐观的情绪,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
看着那家伙满是胆怯的脸,我笑了笑。
光是这么稍微笑一下,便如此的难过。
“保重。”
那家伙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变化,根本不愿意映入眼中。
转过身去,踏出脚步。
“等——”
那家伙是想叫我的名字?还是说想让我等一等?(译注:“等等”和“玛利亚”的开头都是ま。)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不愿听。
捂住耳朵跑了出去,祈祷着他不要追上来。如此强烈地希望的话,那家伙就肯定不会追上来了。不会为我而追上来了,好难受。
好痛苦。有东西在辗轧着肋骨。到底是什么抓紧了心脏和肺?别抓得这么紧啊。气都喘不过来了。呼吸几乎要停止。可是,双腿依然在动。想要转身回去,但是不行,做不到。那家伙已经被抛在了远处。如果看到他渐渐变远变小的身影,一定会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啊,想要被人接受。想要被你接受。说不定,你的接受比起其他所有人都更加重要。这恐怕才是我的真心。但是,我很怕。大概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特别害怕。因为得不到保证,所以害怕。越是期待,就越是害怕。不论是值得信任的、还是无法相信的事,都怕得不行。看着你被重要的同伴们包围,看着你重视他们,也被他们重视,我就很难受。既不甘心,也有些寂寞,同时也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非常丑恶,觉得自己是不是根本无足轻重,因为、你已经有那么多的同伴了,我没有存在的必要,也许不存在反倒比较好,因此,就算你不接受我也好,说到底,如此期待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也许这样才更好,也许这样才更轻松。
然而,胸口的疼痛还是怎么都止不住,我已经彻底无计可施。
十五时十七分 马克思佩恩大街
“——不过,这可真是过分哪。”
男人曾被称为“神剑”。而如今他已经失去了这个称号。男人现在决不会原谅称自己为“神剑”的人。男人在一度死亡——不、应当称之为凄惨至极毫无荣誉可言的败死之后,接受苏生,从此不再是“神剑”。这样说也不对,说到底,男人原本就算不上是“神剑”。男人如今只作为单单的夏特·古雷哈存活于世,每日磨练着自己远非神域的人剑。
他自己立下了一个誓言。
我不会再穿盔甲。
在秩序守护者之中,除去专职隐秘活动的无名队队员,执行任务时不身穿“纯血司祭”的天命系列盔甲的,目前唯有夏特·古雷哈一人。
古雷哈身穿藏青色的便服,以持握罗利·阿疆斯塔所铸“淫靡浪漫”以及萨哈·里德尔所铸“玳瑁”两柄武器的身姿,总是立于他率领的八号突击队先头。
在Revice事变中,八号突击队的损耗率极低——应该说是零。队员中没有一人擦破一点皮。因为队员们基本没有与敌人刀剑相交的机会,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当斩的敌人全都由夏特·古雷哈来斩,古雷哈也知道队员们对此都抱有不满,然而他丝毫没有改变的意思。
想要斩人,就想办法跑得比古雷哈更快,挥刀比古雷哈更迅捷便可。如果做不到,就是无能,仅仅只是无能。无能者只需咬着手指头远远地闻着血的味道就好。
有人称夏特·古雷哈为“恶鬼”。说他被斩人狂的怨灵附身,成为了披着人皮的恶鬼。
虽然他无意否定,但毕竟古雷哈也是秩序守护者的一员。不可抛却大义不顾,随意斩人。
在距首都艾尔甸南门约一点五基尔美迪尔处进退维谷的古雷哈甚至没有碰一下刀柄。与八号突击队相邻的夏洛特·琳迪所率十二号游击队也展开了阵型,却也同样只能聚成人堆呆立原地。除此之外又还能做什么?
“居然让我等来指挥交通……?”
实在是笑不出来。自荣光闪耀宫殿至南门贯穿半个艾尔甸的马克思佩恩大街,已然如同在河流中炖起人、马、车的大杂烩。如果是河流,就算炖得浑浊了些,至少也能流动,可眼前的人类马匹车辆全都根本挪不动半步。虽然全都想要向着艾尔甸外移动,可就是漂亮地在这里堵成一团,丝毫不见改善的征兆。
“怎么办,琳迪队长。”
戴着附有羽毛、将容貌全部遮掩的头盔的琳迪只向自己看了一眼,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那态度仿佛是在说维持南门附近的秩序既然是交付于我等的任务,就该默默遵从。此人除了对待喜欢的男人时,永远都是一副臭脸。
“其他地方应该也是类似的情况。”阿波罗·基夫卡队长候补在古雷哈身后叹了口气,“——而且,某种意义上,南门还算状况不错的了。”
“因为拉夫雷西亚会从南方攻来吗?”
“是啊。心情上讲,肯定更愿意从其他方向的城门逃离。”
“也许有人会故意选冷门的方向呢。”
“如果真是如此,堵在这里的人可就不只是这么些了。”
“这可说不准呐。你不觉得,没有多少人会想到这一层吗?”
“如果是队长的话,会怎么选?”
“我?我根本不会逃啊。”古雷哈拍了拍淫靡浪漫的刀柄,“这问题真是无聊至极。嗯,不过,是啊。要让我选,会从南门出城,等待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