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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
我对他说的这句话,是不是有些微妙……?当然在我看来,就是想表达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有没有好好传达给对方啊。很朴素的词汇,不过正因为此,感觉含义似乎有些——不确切?那家伙也是,某些部分特别的迟钝,不过要说他天生迟钝也不对,毕竟在奇怪的方面特别积极。然而就是脸皮还不够厚。不、脸皮不厚应该是好事。要是脸皮太厚就糟了。
想表达的意思被误解了。
这种可能性——该怎么说,也是有的吧……?可那又怎么样,对我来说。怎么了嘛。怎么样了嘛。这又怎么样啦。真是搞不懂。真是的受够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被思绪淹没,已经完全不记得对皮巴涅鲁的回答哈妮是如何反应的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和收容所的医术士们交接,离开了病房。
“玛利亚罗斯?”
肩膀被人一拍,吓了一跳回身望去。“——哎。怎、怎么?你怎么了,莉琪。”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佩尔多莉琪轻轻戳了戳玛利亚罗斯的鼻子,“你怎么了?感觉怎么心不在焉?”
“……是、是么?嘛、你看……已经深夜了嘛。都已经睡了,又被叫起来。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真的么?”
“嗯——啊、你们先走吧。”玛利亚罗斯朝着向这边望来的莎菲妮亚和露西点了点头,回头用指头梳起了佩尔多莉琪的金色直发。“……没什么啦。真的。莉琪才是,已经累了吧?莫莉那么忙的话,莉琪你肯定也一样没时间睡觉。”
“我没事的,毕竟比妈妈年轻多了。”
“这种话被莫莉听见了的话,她可是会发火的哦,没问题吗?”
“但是,这就是事实啊。真希望妈妈能更有自觉一点。再怎么出类拔萃,人也总是有极限的。”
“的确,刚才的样子看上去真糟糕……那么遮掩不住疲倦的莫莉,还从没见过呢。”
“这也是没办法啊……”佩尔多莉琪叹了口气,摸了一下玛利亚罗斯的耳垂。忘了是什么时候她告诉自己的,似乎佩尔多莉琪小时候很喜欢饱满的耳垂,哪怕时至今日也是,早晨醒来的时候时常发现自己抓着自己的耳垂睡了一整晚。“——啊。不好意思。”
“呀,这无所谓啦……你果然是很累了吧。”
“也许吧。”佩尔多莉琪脸色微红,破罐子破摔一般摸着玛利亚罗斯的耳垂不放手,“……一想到妈妈的处境,说实话,就很难过。比起体力上的问题,精神上更加难熬。我觉得妈妈大概也是这样吧。不管我怎么求她,她也不愿意把沉重的负担分给我一点。”
“她性格就是这样嘛。总是这样。要是哪天不这么倔,反倒不像是莫莉了。”
“结果成了对你发牢骚……真是的,我本来没想说这些话的。”
“没关系。莉琪的牢骚话,我全盘接收了——还有,耳朵也是,要是喜欢的话就随便你摸哦?”
“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不手下留情喽。”
“所以说,请随意呀。”
“好……”佩尔多莉琪闭上眼,将玛利亚罗斯的耳垂揉弄了一阵子后,点了一下头,“——这耳垂真不错,上好的货色呐。”
“是、是么?”
“是啊,不过这个暂且放到一边——”佩尔多莉琪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妈妈指示的EMFA,意思就是作为紧急措施的应急处置。具体而言,如果按照之前的治疗速度,距离能活动为止,还要耗费不少时间。而采用EMFA后,能够大幅缩短所需时间,让病人尽可能快地恢复活动能力。”
玛利亚罗斯低下头,伸手抓住了刚才一直被佩尔多莉琪玩弄的耳垂。
稍微有些、发热。
“……既然莫莉这么判断,也就是说——”
“我们可能马上需要移动。”
“这样……啊。”
已经做好了大半的觉悟。根据形势,帝国军很可能在近期某一天攻来。只是,收容所的情况很特殊,要移动的话就非得兴师动众不可。
“差不多该开始准备了吧。”
“应该说,早就开始准备了。要做的话就要趁早,妈妈一向都是这种风格。”
“也是啊。”玛利亚罗斯拍了拍佩尔多莉琪的肩,“我——我们也会尽量帮忙的。”
佩尔多莉琪抓起玛利亚罗斯的手紧紧握住,静静展露微笑。“那就拜托了。”
同时刻 第二区
在黑暗中,在无尽的黑暗中,男人和女人在奔跑。
男人和女人,被野兽们追逐。
“好啦好啦好啦~~”“不可以哦~~可不能逃跑哦~~”“好啦好啦好啦~~”
野兽们说着人话。
披着人类的外皮。
然而,他们都是野兽。
野兽们将男人和女人撞倒、包围、夺去行李,将衣服扒光,掏出藏在口袋里的硬币。在一头野兽数着硬币的时候,剩下的野兽开始扑杀男人,压在女人身上。男人和女人都发出哀嚎,以人类的语言呼救、乞求慈悲。然而,野兽们听而不闻,野兽们从不会将心思花在听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