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会絮絮叨叨地说一些似懂非懂莫名其妙的话。“呃这只是偶然路过顺便看见有点在意您在干什么而且天气也不错这座城市的空气一直不太好所以……”
“既然你这么能说,就说清楚找我有什么事就行了,如果没事就离我远点。你烦得跟屎一样,明白不?”
就算当面忠告,斯蒂法妮也不见收敛,所以只好跟她摊牌。
“别缠着我,真的别再跟过来了,跟你说了烦得要死,好不好?”
那应该是——没错,大约一个月前。
自那以来,斯蒂法妮的行为急速激化。用望远镜偷窥、飞速从后面冲上来拔掉自己一根头发就逃跑、乔装成别人的模样前来接触。完全不给人喘口气的机会。
不过,仅有自己暂住的出租房是安全的。说真的,自己也曾想不通,那家伙应该是知道阿德里安的老窝在哪的,以她的执念怎么可能查不清楚。然而为什么一直不出现,难道是心胸宽大、手下留情?别他妈开玩笑了,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那个畜生。
该来的总会来,总之,结束了。这间房子再也不是能够安稳度日的地方了。
其实倒也不可惜,原本就只是因为便宜才选的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和财物。
搬出去吧。
“……那什么……总之,先去哪个女人那里住一阵子吧……婕西丽娅,如果只是一天两天,应该会允许我留宿的。那女人还挺心软的呢。接下来就一直赖在那里……不、不行。要是被发现的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话说,我真的逃得掉吗。那家伙可真是不得了。假如真的和她干一架——打得过吗?感觉真的说不好……”
有人敲门。阿德里安猛然掀开毛毯,抓住倚在床边的骑兵刀。总有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好这么干了’的感觉。我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啊。在内心中冷静地讥笑着,手中的骑兵刀已经出鞘。
压低足音靠近房门,抓住门把手。在走廊中实在施展不开,还是打开房门,将她引到房间里来,再一口气解决。
静静地吸足一口气屏住呼吸,打开房门,随后感到些许眩晕。
眼前不是斯蒂法妮,却站着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
明明一副看上去一脸不爽的乖僻模样,金发却梳得整整齐齐以至于让人讨厌。
心想,这家伙搞什么。以及,该不会。
要说是那种情绪比较强烈,应当是后者。
真是愚蠢,这种事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阿德里安将骑兵刀的尖端捅进地板,垂下视线,如果眼前的男人真的是那家伙,他到底该说什么话才好。
而对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台词。“好久不见,哥哥。”
被带到了大食小路上一家相当高级的饭店,而且还是深处的一个小包间,至于被询问开胃酒要什么种类,对于他来说则是最大的屈辱。如果阿德里安还拥有感到羞耻的机能,恐怕就干脆当场自尽了。不凑巧他完全不懂什么叫羞耻,因此就全部用随便、随便以及随便应付过去了。
两个臭男人面对面坐着吃饭,近乎于是天下最可怕的体验。不过菜倒是不错,酒也很醇,对方也没有说多余的话。自己只要闭嘴低头只顾吃喝,就能够自欺欺人地将眼前情况的不可思议、不协调、不舒坦的部分全部无视。
拒绝了饭后茶点,而是点了烈酒刚开喝的时候,对方似乎终于是等得不耐烦了。
“我一直在找你,哥哥。我早就猜到你应该就在艾尔甸,但要在这个城市找一个人,实在是不容易。”
“你早说的话,我就去个更容易被找到的地方住着了,比如荣光闪耀宫殿的大门口之类的。”
自己说的这番话,白痴得连玩笑都算不上,听得自己都恶心得直想吐。
菲利普·梅西安。在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就做了拉夫雷西亚的商政界大腕克劳德·梅西安的手下,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从而得以入赘梅西安家。菲利普娶了克劳德的女儿,这件事就连阿德里安也是清楚的。
他所知的也仅此而已。
已经很久不见,因此在那之后的事就完全不了解了。
“你这套衣服挺不错的嘛。”阿德里安使自己的面部尽量舒缓,做出笑容,“赚得不少吧。”
“哥哥你又过得怎么样。”
“还凑合。”
“脸色看上去可不好。你是不是喝太多酒了。”
“你倒是看上去很健康嘛。”
“缺乏锻炼啊。这座城市真是要命,非得自己走路才行。”
“偶尔也会有人在城里搞公共马车,不过基本上都很快就不干了。”
“因为会被抢吧。”
“是会被杀。行驶着的马车很糟糕,近似于密室,对于盯上你的人来说简直是再棒不过的地方了。”
“在这座城市到处都能找得到活干呢。”
“不错吧。”
“不适合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工作,我已经来这里好几次了。”
“你的工作,我可是没法想象啊。”
“就是赚钱,仅此而已罢了。哥哥。”